但他田无镜既然要率军去打野人,我就只能等他一等,等他把仗打完了,等他回来,我们再较量一场就是了。”
“是,是。”
“谁料得,等到的,居然是这个。”
剑圣回头,看了一眼马车车厢。
“这孩子难道是………”
“你不早就猜出来了么,否则你跟上来做甚?”
瞎子含蓄地点点头。
“他田无镜,是个自灭满门的疯子,他媳妇儿,也够狠的,居然身上带着血腥气,带着刚生出来的孩子,找到了我,然后直接将孩子交给了我。”
说到这里,
瞎子明显感觉到剑圣周身有一股极为凌厉的气势在荡漾,显然,剑圣的情绪正在处于失控状态,
“我是来找她丈夫再打上一仗的,说不得下一次较量就能将这燕人南侯给杀了,而且她丈夫手上还沾着我阿弟的血;
结果,
这个女人,
居然把这个孩子,
直接给了我!
她怎么能,
她怎么敢!”
瞎子可以脑补出,客栈房间内,剑圣面对仇人的妻子时的画面,以及仇人的妻子将仇人的亲身骨肉送到自己面前时,剑圣脸上近乎抑郁到要抽搐的表情。
“大人,您的心胸,确实让人敬佩。”
这是瞎子发自内心的话。
“我和这野种的爹有仇,但再是什么仇,也不至于牵连到这刚出世的孩子身上。”
“想来,侯夫人是觉得,孩子在您的手上,反而是最安全的。”
瞎子还不清楚历天城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这几天一直在和剑圣等人一起赶路。
但大概,当时城内的氛围,已经很诡异了,杜鹃,为孩子选择了一个“依靠”,在田无镜还没回来也不知什么时候才会回来的情况下,将孩子交托给了…………自家的仇人。
以剑圣的实力,
孩子在他身边,
普天之下,除非调动大批人马,否则能从他手中抢下孩子的,又有几人?
而且杜鹃这个女人,也吃准了剑圣的心性,剑圣就是一把剑,一把极为纯粹的剑。
“这野种一路上,尿湿了我几次衣服。”
“大人,咱们这是要去往………”
其实通过这几天的行程,瞎子心里已经有了一种猜测,而且这个猜测成真的可能性很大。
“那女人说,孩子可以交给他干爹。”
“额………”瞎子。
“他干爹,在盛乐。”
………
“盛乐城,确实是个好地方啊。”
板车上,姚子詹左手拿着酒壶右手抓着茴香豆感慨着,在他们身后,是渐行渐远的盛乐城。
拉着车的陈大侠闻言,笑道:
“舍不得这里了?”
“是啊,舍不得,是真的有些舍不得,舍不得那些刚启蒙的娃娃啊,老夫这辈子,还从未给人当过私塾先生。
现在想想,
以往那些翰林院里的文华种子们向老夫请教文章,
和这帮娃娃们比起来,
嘿,
味儿差远了。”
陈大侠继续拉着车,不说话,在陈大侠看来,翰林院里的大人们那都是真正的读书人,他陈大侠只会剑,没怎么读过书。
“你呢,你就舍得这里?我看你对那个小剑婢挺上心的。”
“她是天生剑胚,资质比我还好。”
“啧,那郑凡,怎么总喜欢收集这些娃娃,老夫学堂里还有一个荒漠蛮族小崽子,背起诗文写起字来,也让老夫大为赞叹。”
“呵呵。”陈大侠笑了。
姚子詹扭头看向跟车在旁的苏姑娘,经此一遭,苏姑娘的脾气收敛了不少,那种憨憨目中无人的性子,被磨去了大半。
而且,她每每看向拉车的陈大侠,目光里,带上了些许不一样的神采。
姚子詹“呵呵”道:
“苏姑娘,回国后,老夫和姓骆的说一声,你就许给咱们大侠吧。”
苏姑娘闻言,没理睬这个糟老头子。
“但是有一说一,咱大侠是个实诚人,你出身银甲卫,终究不是良配。”
苏姑娘银牙一咬,反驳道:
“老头子,你瞧不起谁呢?”
“老夫我瞧不起这该死的命数,前些日子靖南军忽然归去,你可知为何?”
“说是那边来消息,靖南侯夫人出事了,人,好像没了。”
“那你可知那位靖南侯夫人是谁?”
“杜鹃,原本银浪郡密谍司的掌舵人,我怎么可能不知。”
“呵呵。”
姚子詹故作神秘地嘬了一口酒,道:
“那你可知她还有另一层身份?”
“另一层身份?”苏姑娘“呵”了一声,道:“总不可能是我乾人。”
“还真是我乾人。”
“怎么可能!”
“当年,我还在翰林院写词,他姓骆的,还没当成银甲卫大都督,老夫和他关系不错。”
拉车的陈大侠开口道:
“您似乎和谁关系都不错。”
姚子詹将手中的一颗茴香豆砸向陈大侠后脑,骂道:
“废话,你自个儿没本事还不早点结交那些当时有本事却怀才不遇的人,那你以后吃什么?”
陈大侠闻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肯定道:
“有道理。”
苏姑娘则等不及了,追问道:
“那杜鹃?”
“那天,姓骆的领了个才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