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想的出神,范卿玄身后的一名弟子忽然冷哼了一声,朝他道:“传闻九荒第一人妙手神医,医术连江湖上被公认为第一神医的毒医圣手都难以逾越,这毒对你来说很困难么?掀房揭瓦是厉害,这解毒自然也不在话下的吧?”
听明白了他话中的讥讽之意,谢语栖眉目间仍旧风轻云淡,不予理会。
那弟子却仍不依不饶的说道:“你若是胆怯了也无妨,亦不会有人指着九荒的杀手,能出手救人的。更何况你那些邪魔外道,也的确不是能搬上台面的东西。”
几日前谢语栖和空流在范宗臻宇殿上那一战众人有目共睹。
对一些资历老深的弟子来说,范宗的祖师爷那是神一般的存在,而偏偏祖师爷的雕像又毁在了谢语栖手里,难免心生恶意。
这一弟子也就是这个心思,话里带刺,冷嘲热讽,对谢语栖九荒的出身便更为鄙夷了。
谢语栖抬起眉眼看了过去道:“倘若我救了你们这宗门上下四百多人,你们范宗是否给我磕头谢恩呢?”
范卿玄蹙眉道:“你若能救,我自然铭感于心……”
谢语栖轻哼一声,嗤道:“名门宗派的做派也不过如此,他方才也说了,我是邪魔外道,杀人救人一念之间,倘若此番我见死不救,也不在乎什么。”
那弟子闻此,厉声道:“宗主身份何其尊贵,你何德何能能受我宗主一拜?托你救人是为你积福,省的你死后要下无间地狱!”
卫延见他说的过分,拉了拉他:“师弟慎言……”
谢语栖嗤鼻冷笑道:“如此,我倒要给范大宗主磕头了。”说罢他眉梢一挑,笼着袖子往外走道:“要救人就快走,省的死了还要赖我。”
范卿玄无奈的摇摇头,跟在其后。
自那日空流叛出宗门后,门中便陆续有弟子开始出现中毒的症状,如今已有五日,不少弟子已陷入了深度沉睡,若非如此,四百余名弟子一旦毒x_i,ng发作,范宗怕是再难安宁。
而沉睡的后果则是,那些弟子的气脉逐渐变得虚浮,甚至偶尔会气脉中断,形同死人。如今的情况的确不容乐观。
如今范氏宗门内的气氛格外紧张,几大尊师聚在臻宇殿,各个面色凝重,已有近半柱香的时间不发一言了。
大堂之上锁魂鞭捆着两个新染怪毒的弟子,他们目光呆滞,面色惨白,脖子上已渐渐有褐色的斑块浮现。
瑶光无声叹气,率先打破了沉默道:“事发至今已有五日,事情毫无进展,且不说查明事情原委,就连这毒x_i,ng都查不明确。毒医圣手的阳先生也束手无策,再这样下去可如何是好……”
阳明道:“阳珏尚还留在宗门内,不如再请他来看看?或许事有遗漏也未可知。”
瑶光沉吟着点点头,其实事发至今哪一天没有请阳先生来看过?最后也只能说出个症状和猜测,终要确定毒x_i,ng和设法解毒,却仍无头绪。
说话之间,阳珏被弟子请了过来,他样貌清癯,也不过三十岁左右。不过显然这几日来也没有少折腾,眉间透着淡淡的疲惫和不耐,也是紧蹙着眉头,满脸郁结。
阳明拱手道:“先生……还请……”
阳珏抬手道:“行了,我知道。”
他从怀里拿出一副蚕丝手套带上,然后捏着那两个弟子的下颌左右查看,然后翻起他们的眼睑,无非也就跟之前查看过的那些中毒弟子一个模样。他的面色却丝毫不见缓解。
一直没有说话的虚天开口道:“先生可有新发现?”
阳珏不满道:“若有新发现我自然会说。他们症状一样,与之前也并无不同,能有什么发现?”
瑶光亦蹙眉道:“那先生可有头绪?这毒究竟能不能解?”
阳珏脸色很是不好:“这毒自然能解,我的名号也不是吹来的,这招牌我还要呢。只是如今这毒x_i,ng复杂,我需要几天时间整理一下。”
虚天迟疑,微微颔首,隔了好一会儿才道:“这次辛苦先生了,待事情结束后定当重谢。”
毒医圣手的脸色这才稍有缓和,点着那两个中毒弟子道:“从这几日来的观察来看,他们所中之毒类尸毒,却又不尽相同,也许是体质偏差所致,范宗乃修道大家,门中弟子与旁人不同也是正常……”
“再修道也是人非神,尸毒上了人身走到头也是同一个结局,你这么说可就有点不负责了。”
臻宇殿外慢悠悠进来一个白衣人,打断了阳珏的话。
在他身后跟着进来的是范卿玄和门下几名弟子。
阳珏原本正要发作,和谢语栖争上两句,碍于范卿玄在场便只好作罢。
倒是虚天皱起了眉头:“你来做什么?”
谢语栖:“你以为我爱来?若不是你们家宗主求着我来解毒,谁愿意来?”
他话音方落,虚天便怒道:“上次你大闹范宗,毁去范祖师天像,损坏臻宇殿,这笔账还未算清,如今你还敢堂而皇之的回来?”
谢语栖哑然失笑:“先说好,我可是被请来的,没空和你们理论是非对错。你们是打算让我试试寻个转机,还是带着这几十条人命拖下去,前辈可以慢慢考虑。”
虚天尊脸色发黑,眼看着就要临界勃然大怒,范卿玄适时开口道:“既然是我范宗的熟客,范某也不客套,请吧。”
谢语栖撇撇嘴,心道我何时成了你们宗门的熟客?你们家那几位德高望重的尊师恨不得将我抽骨剥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