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鬼眼中绽放出火红的光来,一声长啸,声音凄厉不忍闻,随着她的呼啸,林府中的黑气如溪流一般聚拢,汇集到她身侧犹如暴风卷起。
只看她脸色变得森白,黑气萦绕,狂风中亦能看到不少魂魄飞旋而舞同样发出这凄厉的哭叫,将体内积攒了多日的怨气尽数吐出,女鬼张嘴吞噬后风驰电挚的出手抓向谢语栖。
谢语栖大叹不妙,点足后退,银色的飞针如流星划过,在月光下泛出丝丝寒光,恍如蛛网。
女鬼在飞针的光影中左躲右闪,那阵阵光影就仿佛是一条条银蛇攀上她身侧,女鬼发出一阵类兽的嘶吼,长发挣脱了朱钗,蜿蜒扭曲着拧成长绳,形同巨蟒。
趁着院内谢语栖与女鬼缠斗之时,范卿玄折身来到前院的枯井前,抽剑指向井底,另一只手比划了一个奇艺的手势。
灵剑似乎感受到了共鸣,泛起红光。
范卿玄手中结印,凝神摒息,院中的石子缓缓升起,一寸寸的变换着方向,最后似乎是运行到了一个极为j-i,ng准的位置才缓缓落地,好像被人深深按入草地中一般,将那口枯井围在了正中。
女鬼蓦然心惊,仿佛是感受到了威胁,避开谢语栖要往前院追去。
却是此时,白衣翻飞,好似起舞一般,银针闪电般飞出,根根没入她体内,女鬼身体动作被银针所阻,虽不至死,却也令她痛苦难耐,哀嚎不止,跌坐在地上。
前院中,范卿玄忽然一挥手,长剑刺入井底,随着他凌空画下的符咒,地上的石子发出红色的光芒,连起光线,形成了一个五芒星阵。
女鬼扭身就往前院跑去,踉跄的爬到井边,伸手就往井中探去,似乎是想将那把剑拔出。
范卿玄嘴中念念有词,咒印一寸寸收紧,整个林府都隐隐发出红色的光芒,黑影纷纷嘶鸣,犹如婴孩在啼哭。
咒印过处,草木似乎都褪去了灰败,隐约有了些光彩。
女鬼伏在枯井边战栗着,脸变得狰狞而扭曲,眼看着就将被咒印撕碎。
谢语栖静静地站在一旁,目光一直落在范卿玄身上。
范卿玄额上渗出细密的汗珠,眉间深锁,似乎要启动这么个阵法并不是件容易的事。范卿玄双手对掌如抱球,掌心溢出红色的光芒,随着他的压缩,院中的光芒也在逐渐缩小,可只是这么短短三寸距离,就仿佛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谢语栖看到他双手在颤抖,远远的站在那儿,却不知该如何帮手,他忽然间觉得,彼此之间的距离好遥远。他永远都站在巅峰,如同一棵孤松,迎风而立,身姿颀长,伟岸又笔挺。又觉得像是一轮挂在山头的明日,光芒四s,he,恩泽着脚下的信仰。
相较之下,他却觉得自己灰暗了许多,永远只能站在黑暗里,等待着无稽可笑的自我救赎,双手沾染着鲜血,数过记载,他自己也记不清罪孽几深。
就如现在,范卿玄孑然一身肃穆的墨衣伫立在光芒中,而他,却站在树影交织的y-in影下。
他们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正是谢语栖兀自出神,院内突然闯入一人。
“范大哥?”
赵易宁刚到林府前,就见府上冒出一阵红色的光芒,她心中焦急,破开大门就冲了进去。
谁知穿过空无一人的厅堂来到后院,就看到范卿玄站在金光之中,身前不远处是一只正在挣扎的女鬼。
那一瞬间赵易宁心中一个激灵,之前在醉花楼里她没派上什么用场,范卿玄遇险时也是谢语栖帮的忙,什么风光都让他抢了去,她为此懊恼了许久。后来南街的鬼没赶上,薛家的那次范卿玄不让他去,好不容易跟上了余家药铺却没有鬼,这下好了遇上个现成的。
赵易宁心中大喜:“范大哥!我来帮你!”
她撩起衣袖,咻的一下就飞了过来。
谢语栖心中不安,忙要上前去拦。哪想方才的出神竟让他慢了一步,赵易宁被脚边的石子绊了一下,也未多想,径自踢开石头就往里跑。
然而就在石子滚落移位的那一瞬间,红光迸裂,灵剑从井底弹出,摔在一旁。
一时间气流散开,范卿玄手中的光球反弹开去,将他双手顶开,五芒星阵登时消失了光泽,化作云烟散去。男子踉跄后退,单膝跪倒。
赵易宁正自诧异,就听那女鬼一声狂笑,顷刻间出手,鬼影游走,迅速攀上了范卿玄,一手扼住了他的喉咙。
“范大哥!”这一变数赵易宁倒是看明白了,她抽出腰间的佩剑。
“别动!小丫头!”女鬼指尖用力,擒着范卿玄往后退了一步,“就站在那儿,再往前一步,我就拧断他的脖子!”
赵易宁急的都快哭了,眼泪直打转,心中翻来覆去的想,也并未想出这种情况该如何是好,师父教过的那些统统都不管用了。
少妇满意的打量着她的神情,觉得甚是有趣,不住的咯咯笑道:“小丫头你别哭,等我享用完你们宗主,就轮到你了哈哈哈哈—— ”
范卿玄望向一旁的谢语栖:“带她走,不用管我……”
如今他失手被擒,赵易宁武功不济,谢语栖就算功夫再如何巅峰造极,他那些邪魔外道的法子实在不可用,不若先走为上,日后再寻机会。
谢语栖沉默不语,女鬼反而笑道:“都这个样子了,还要逞英雄,我都有点佩服你了。等我吞下了如意珠,你认为,他们能逃到哪里?即便找来了你们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