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郑氏被女儿的美容修体课挑的心情激荡,但还没失去理智,知道美容保养也不是一日两日,夫妻之道主要不在容貌,更在于品格和相处之道,当务之急的问题不是美容,而是青霞那个活色生香的美人。郑氏叫来自己的陪房周妈,说起青霞的事,周妈听了一站脸更黑,她说道:“叫我说,那小秀打的轻了,该撵出去才是理,这等眼里没主子的奴才要来何用?”
郑氏摇头道:“到底是老爷给过来的人,这样撵走了,怕是老爷太太不喜。”
周妈思量了一回道:“如今也没别的法子,青霞只能开脸,放在三爷房里,称姑娘便是了,明儿回城,总不能叫太太老爷生气。那小秀不能用了,撵到做使丫头吧,再给青霞姑娘配个丫鬟,盯着她,总不叫她到上房来便是了。”
郑氏觉得口疼,也知道必须这么做,便叫周妈带了人去给青霞开脸,又挑了南儿伺候青霞。那青霞开了脸,在房里坐了一回,新来的南儿是个看着很老实本分的丫鬟,并不像其他丫鬟那样不屑于理青霞,倒是很温和,青霞问什么她都择着回答。青霞开了脸,便由南儿领着去给郑氏磕了头,郑氏也收了她的鞋子,还拉着夸赞了一回,但郑氏待青霞一出门,便叫丫鬟将那两双鞋子拿去烧了,脸色也变得铁青,心中冷笑几声。
青霞回房,想了一回郑氏的表现,并无不喜之意,她沉了一日的心又活泛起来,郑氏正如传言中说的那般温和慈善,看来并不是不好相处之人,早起那番发作了小秀,不过是她向来管教奴仆严厉,最不喜丫头婆子多嘴多舌,何况小秀嚼舌的还是郑氏最疼的儿子,也难怪她翻脸。青霞觉得自己想通了,心情便好了起来。
待到晚间,听闻上房传饭,青霞便要去伺候,南儿却拦住了她,说她刚开了脸,是新人,这般素净,怕是别人以为她受到委屈矫情,爷和知道了不喜。青霞本还犹豫,但南儿已经拿了匣子上好的胭脂水粉,硬将她心打扮了,还送了她个茉莉香包,挂在身上软香又妩媚。青霞瞧了自身打扮,清雅不掩艳丽,作为新姨娘并不出格,便由着南儿收拾妥当,才去上房伺候。
叶永明正与妻儿并沈侨、郑峦一处吃饭,突然发现多了个盘髻美丽女子,一看却是昨日自己带回来的青霞。叶永明不纳妾的名声早就出去了,儿女们也都习惯家里只有父母,突然多了这么个人来,都不自在。只见叶洛和叶湲都端端正正坐着,两双眼睛怯怯地偷瞧青霞,再看看父亲,很有种被欺骗的小可怜样儿,叶永明又被青霞很是幽怨地看了几眼,浑身的不自在,感觉自己像做了多少错事似的。
饭桌上的气氛便诡异起来,一直专心致志与一盘糟鲟鱼较劲的沈侨突然大大打了几个喷嚏,唬得众人都一跳,郑氏忙亲自给他擦脸拍背。沈侨用了碗茶,可是依然喷嚏不断,他涨红了脸站起来,说道:“姨爹姨娘,侨儿真是失礼了。”说着又打了几个喷嚏。
郑氏瞧沈侨的脸,红的厉害,焦急起来,直问是不是吃到鱼刺噎坏了,又怀疑吃食上不干净,沈侨摇头,神色古怪地看了眼青霞,又忙说自己吃饱了要先去歇息,并无大碍。众人都放下碗筷,瞧他的脸。叶湲正疑惑,突然问道一阵浓郁的茉莉花香,她心中一动,瞅到沈侨的目光扫过青霞时的不自然,叶湲突然醒悟,起身对父亲说:“爹爹,侨哥哥闻不得浓香,想来是饭菜太香了,他受不得,倒是叫他先回书房,回头送些点心用吧。”
叶永明被女儿一提醒,才明白今天这屋子为何总觉得憋闷了,那青霞被脂粉胭脂香包弄了一身,浑身香喷喷的,冬日屋子又不开窗透风,她在屋里转久了,四处便弥漫着一股浓郁香气,偏生那香气又是叶永明最不喜的茉莉花香!叶永明的脸色便沉了下来。
郑氏听叶湲这样说,瞪了叶湲一眼说:“真是小孩子胡言,哪里有闻饭菜香难受的说法?如果是吃食的问题,怕是厨子为了菜做的好看,放了什么相克的东西,侨哥儿吃坏了肚子。果真如此,我可要好好查查,谁敢这么疏忽!”
沈侨赶紧说:“姨娘休急,不妨事的。”说着他又打了几个喷嚏。
郑氏更焦急起来,要问今天当值的厨子,又给沈侨拍背,叶洛几个也都来瞧沈侨,房里一片忙乱。
叶永明再不能不说话,重重放了筷子说道:“都别乱了,寄蓝去把窗子打开。你下去吧,这里不用你伺候了。”最后这句却是说青霞了,只见他厌恶地盯着青霞,本来以为她是个清丽雅致的女孩儿,不想也这般艳俗,学那般青楼女子范儿,把身上弄得跟花朵似的,当人都是蜜蜂呢!叶永明最是不喜女子身上涂得花枝招展,更闻不得浓香,那青霞用的茉莉花香实在太浓郁了些,别说沈侨个孩子,娇贵惯了的身子,就是他也觉得屋子里有些透不过气来了。
青霞一张擦着胭脂的脸瞬间变得苍白,她虽落到被卖人做奴婢,却也是好人家女儿出来的,与人做妾,还是脾最好的三爷,她本想是个出头之日,不想才两天就被叶永明当着这么多人面赶走,以后叫她如何立足?叶永明见青霞还愣着不动,又厌她不懂进退,说道:“还磨蹭什么?要熏死这里所有人才算么?”
这话说的更重了,青霞这才明白叶永明突然翻脸的缘故,原来如此!这身打扮这身香味,却是遭了他的忌!她被南儿那副忠厚的嘴脸骗了,青霞恨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