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潜依旧没有将脸转过来,只是用右手的手指继续指向门口。左手,却在身边悄悄握成了拳头。
“我把矩子令给你,你做墨家掌门,我做长老。这样,今后只有你冲我发号施令的份,我的建议,你可听可不听,如何?”骆怀祖被气得直打哆嗦,姿态却放得更低。
这次,张潜没有再将手指指向门口,而是将右手向上抬起,做了一个抓的姿势。
“但是,你得发誓,让墨家复兴于当世!”骆怀祖心中大喜,将秤杆的前端放进张潜右手中,自己握着杆柄,小声商量。
秤杆的前端忽然传来一股巨力,拉得他猝不及防,身体被带得踉跄向前。而张潜,则整个人从床上鱼跃而起,重重撞在了他的身上。
“啊!”仓促间,骆怀祖本能地去回夺秤杆,结果被张潜直接压在了地板上。再看张潜,右手继续死死抓着秤杆不放,左手的拳头,狠狠砸向了此人的鼻梁骨。
“碰!”骆怀祖终究厮杀经验丰富,及时侧了下头,让开了鼻梁,脸上却吃了结结实实一拳,被打得眼前金星乱冒。
还没等他来得及呼痛,张潜的第二拳又到了,逼着他不得不继续躲闪。随即,脸皮又充当了盾牌,被打得嘴斜眼歪。
只是,张潜却没有再打第三拳的机会了。豁出去脸皮硬扛了第二拳头之后,骆怀祖果断将左手抓向了张潜的左腿伤口,手指奋力下压。
“啊——”剧烈的疼痛,瞬间传遍全身,令张潜嘴里发出一声惊呼,整个人缩卷成了一只虾米,两只手臂,也再提不起任何力气。
“混账东西,老夫今天就替祖师爷清理门户!”骆怀祖翻身跳起,手中秤杆直奔张潜脑袋。
然而,秤杆落到一半儿,他又果断收住了胳膊:“小子,老夫再给你一次机会,最后一次!”
张潜已经疼得没力气说话了,双手抱着伤口崩裂的大腿,闭目等死!
“张用昭,你别以为,老夫怕了你们秦墨!”骆怀祖忍无可忍,抡起秤杆,在张潜身上乱抽,却始终避开了对方的要害。
张潜既没有力气反抗,也没力气躲闪,只管闭着眼睛,在地上缓缓翻滚,宁可被打的遍体鳞伤,也坚决不肯再接此人一句话。
那骆怀祖接连打了十几下,仍旧无法让张潜屈服。猛地咬了一下牙,蹲下身,冲着张潜的耳朵,沉声商量:“小子,你有种,老夫佩服!咱们做个交易如何?你如果答应,老夫现在就走!你如果不答应,老夫就先杀了你,然后杀了你的小美人,再把你庄子上的所有家丁仆人,挨个杀个干净!你别不相信,老夫说到做到!”
“你是墨者!”张潜睁开眼皮,咬着牙提醒。
“你也是!”骆怀祖冷笑着回应,“咱们墨家,最讲究公平。我是齐墨掌门人,你是秦墨大师兄,咱们各自代表身后师门,做一笔交易,各取所需,然后互不相欠。你如果不答应,秦墨当初叛出师门,导致墨家三分,罪责就活该由你来承担!”
“做交易,得你情我愿!”张潜连续努力的两次,都没成功干掉对方,已经没力气再去试第三次,只得皱着眉头,跟对方讨价还价。
“你初出山门,对大唐不了解,对官场更是两眼一抹黑。而你的两个师弟,全是做生意的材料,根本帮不了你什么忙。”骆怀祖折腾了一晚上,却毫无所获,也只能暂且放弃将张潜收服的念头,退而求其次,“老夫不敢说算无遗策,至少知道该怎么做,才对你最有利。老夫吃个亏,在你身边当一个谋士,给你出谋划策。”
“你的谋划,我不想听,就可以不听!”张潜抬起头,谨慎地强调。
“当然!”骆怀祖毫不犹豫地答应,“做生意么,当然是你情我愿,各取所需。”
“那你要什么?”张潜知道此刻自己的生死皆在对方之手,也不敢为己太甚,看了骆怀祖一眼,低声追问。
“老夫想要让墨家复兴于当世!”骆怀祖想都不想,回答得斩钉截铁。
“生意讲究等价!”张潜瞥他一眼,认真地提醒,“您老手里拿的可是秤杆!”
“小子,如此污蔑墨家矩子令,有意思么?”骆怀祖大怒,红着脸抗议。然而,却终究不愿意就此跟张潜一拍两散,咬咬牙,低声补充:“此物,原名量天秤,不管你师门跟你说没说过,老夫今天郑重再告诉你一次。此称,乃是我墨家行走天下之准则,无惧天地鬼神和人间帝王,所求只是一个公平!”
“既然只求一个公平,那我不妨直言相告,复兴墨家,与你给我当谋士,不等价!”张潜没兴趣了解墨家的老黄历,翻了翻眼皮,再度强调。
“你也是墨家子弟!”骆怀祖气得又打起了哆嗦,咬着牙提醒。
张潜既不否认,也不承认。闭上眼睛,继续等着自己全身上下的痛觉神经麻木。
“老夫只有这么多,你别逼老夫!”骆怀祖已经退无可退,再度紧紧握住了秤杆。
“五年之内,你不得向我提任何要求。五年之后,你可以提要求,但不能超出我的能力之外,也不能给我带来任何危险。”仿佛感觉到了他的动作,张潜嘴里,终于做出了退让,一边喘息,一边快速说道,“至于复兴墨家于当世,可作为你我两人的毕生目标去努力,但目的地,却不一定放在大唐!”
“什么意思?”骆怀祖楞了楞,追问的话脱口而出。
前面部分,他能听得出来,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