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啊。大家还围在这里呆站着做什么?走,走,该跳舞的跳舞,该玩牌的玩牌去。”严秉林赶紧地哄散起人群。没热闹看了的人,三三两两成一小团,逐渐地散开。严秉煜转过身看了看白闻生,忽然觉得人真不可貌相,他又看向周习坤。周习坤正在看着白闻生,用一副关切的态度温柔询问:“要不要先回家?”
白闻生点了点头,两人便双双起了身。严秉煜连忙道:“真是抱歉,我就想多叫一些人比较热闹,没想到会成这样。赖三这个人真是。”
“没关系这么一点小事,不必放在心上。只是子卿他不会打牌又不会跳舞的,我怕他太无聊了。”周习坤笑说。
“那好,我送你们出去。”严秉煜点了点头,伸手引路。
周习坤和白闻生一起钻进了汽车。汽车驶出了公馆,便进入了一条昏暗的林荫小路里。两人静默着不说话,可是气氛又与来时的不同了。周习坤也是万万没想到白闻生会在那时说出这番话来的。他偷偷将目光转向了白闻生,黑暗中只可以看到的是眼镜,挺直的鼻子,还有微微翘着的上下唇瓣。看着看着白闻生也把脸转了过来,侧面的那道弧度消失了,多了一双晶晶亮着的一双眼睛。
“刚才,谢谢你。”周习坤想起方才,又忍不住一笑。
“不是在帮你。”白闻生感到莫名。
“我知道,可听起来是。”周习坤说,他忽然揶揄地朝白闻生看了一眼:“想不到你还会骂人。”
“你觉得我不会么?”白闻生说。
“你怎么没骂我?”周习坤笑了,又觉得自己这笑有点贱。还有人上门讨骂的么?
“对于不同人自然要用不同的方法。”白闻生认真说。
“那你打算用什么方法对我?”周习坤又笑嘻嘻地着问。
白闻生抬起眼睑看向周习坤:“君的脸皮堪比铜墙,油烟难进,寻常话已经无用。唯有办法就是‘不理’。”
周习坤笑了一声,回味了他的一番话后又笑了笑:“我只能多谢夸奖了。至少在你心里我还是与众不同的。”
白闻生皱了皱眉头,转过脸去。
苏家的两个姑爷一同回了家的时候,苏家三少爷却还留在了严家小公馆里。他眼看着人大姐夫和白闻生共同进退,眼看着他们一起离开完全忘记了自己的存在。他从开始冷笑到最后完全笑不出来了。那两个人一走,他就跟上了赖三打听他刚才说的事。
赖三知道苏时征是苏家的,没好气的笑说:“你还不知道,他们两个早就是情人了!”
“不会吧?”苏时征的脸拉得老长。虽然那人所说只是验证了自己所看的。
“怎么不会?很多人都知道的事。周习坤可是一直在追求那个大白鹤。”赖三气着说完就走了。
苏时征肺里冲了气,压抑在胸口里,鼓胀得马上就要爆了。他惊觉原来一切都是谎言,大姐夫就一直把自己当个傻子来哄啊!这以后大姐夫要是白闻生真串联成一气,自己在家里的日子可就没发过了。
这个想法让他害怕得开始发抖,不能这样,绝对不能这样。白闻生那么讨厌,每天看到他已经够烦的了。
苏时征气得要冒烟,独自一个人愤愤地咬牙切齿。忽然一只手在他背后拍了拍。他弹缩着回过头看去,发现是严秉林。
“走路怎么不带声的,要吓死人啊?”苏时征气咻咻地说。
“是你没听见。你在这呆站着做什么?”严秉林问。
苏时征盯了严秉林一眼,又满腹心思地低下头,长长叹了一口气,说:“有地方抽一泡烟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