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文良点点头,说道:“谁来接任?”
江帆又想了想,说:“我的意思是让曹南接任,再配备一名副主任,一正两副。这只是我个人的想法,具体怎么安排还请市委最后定夺,无论怎样,我都会以大局为重。这是我向组织表的态。”
这是他对这次人事调整提出的唯一一个要求,他没有给任何人说情,也没有推荐任何人,更没有分吃盘中的蛋糕,提出这个要求的本身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那就是必须这样安排。
无论是樊文良还是王家栋,心里都明白,政府办公室是一个综合协调的部门,具有“承上启下、沟通内外、协调左右、联系各方”的职能,是政府的智囊机构,是沟通上下的咽喉,是联系左右的纽带和传递信息的中枢,更是市长工作、决策的“外脑”,还是政府各项工作的联络部、后勤部、参谋部、作战部,可想而知这个办公室主任有多么的重要。如果这个部门的主任,在配合市长工作中不得力甚至出现匪夷所思的问题其结果会是什么样?
樊文良没有理由不考虑一个市长的提议,王家栋更没有理由了,他说道:“江市长说的比较婉转,有些事我知道一些,苏乾的确有些恃强怙宠,拉帮结派,一个办公室弄的乌烟瘴气,今天拉这个明天打那个,不匪夷所思就怪了。”
“恃强怙宠?他怙谁的宠?谁宠他这么干也不行!”樊文良皱着眉说道,声音不高,但很严厉。
其实王家栋的方案中之所以没有涉及到政府办这一块,估计也是得到了樊文良的暗示,故意留出这一块征求江帆的意见。江帆自从当上代市长之后,姿态放的很低,这一点无论是樊文良还是王家栋都看的一清二楚。
显然,江帆不想做第二个周林,樊文良王家栋也不想再搞一次违背组织意图的选举,毕竟这种游戏不能总玩,只有在非常之道下玩一次,再玩一次的话就会把自己玩进去,樊文良目前绝对不能冒这个险。那么剩下的就是合作,和江帆合作,带有诚意的合作。
自古就有将相斗万事成蹉跎,将相和万事有奔头的古训。但是由于目前我国的现行体制和党政分工的原则,党政一把手鲜有合作愉快的,如果双方都能顾全大局,求同存异,讲究一些合作艺术,地方工作就会出现很不错的局面,如果谁都不服谁互相拆台,那这个地方的官场生态就可想而知了。
此时的江帆,嘴角露出了一丝不被察觉的轻松笑意,他放下笔,扫了众人一眼。张怀明显表现出了不安,双手不停的摆弄着茶杯。他今天换了一个新杯子,白瓷青花,上面有二龙戏珠的图案,他没有喝杯里的水,目光落在了杯子盖上,但明显看出他并不专心。范卫东一惯的深沉,眼睛哪儿也不看,直视着前面的桌面,似乎那桌面上有上面特殊的纹理吸引了他的目光。崔慈也是漫不经心的往本上写着什么,他知道无论是书记办公会还是常委会,他的角色就是趋炎附和、摇旗呐喊,狄贵和却是一副专心致志认真听讲的表情。
樊文良环视了一下所有的人,说道:“下面进入下一个议题,研究干部调整方案。今年干部调整工作由于开发区的建立,比每年都显的早一些,全年工作还没有完成,无论如何都不能影响各项工作的开展,这就需要我们把工作做细做扎实。跟开发区一块调整班子是我的意见,因为我不想全年都在这个问题上打算盘,那样牵扯的精力会更大、更久,就会让我们的干部人心不稳,不能集中精力干工作。我让组织部拿了一个初步方案,上午在书记办公会上讨论了一下,今天拿到常委会上进一步研究讨论。下面请家栋部长向常委会汇报一下这个方案。”
所有的人都屏住了气息,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王家栋面前的档案袋上,因为在调整干部之前,常委知道自己的分量,早就该打招呼的打招呼,该做工作的做工作,但是最终结果还是王家栋文件袋里的内容为准。
只见王家栋从容的从里面掏出一份文件,清了请嗓子,开始汇报。
江帆注意到,当王家栋汇报到对政府办的人事安排时,张怀拿杯子的手居然抖动了起来,他想克制自己,但是杯盖还是滑落到桌子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这响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以至于王家栋停止了汇报,不得不往他这个方向看了一眼,然后又接着往下汇报。
他汇报了将近半个多小时,这次涉及的面广、人多也是这几年没有的。这半个小时,对于每一个参会者来说都是一种考验和煎熬。因为王家栋每念到一个名字时,常委们的心都会跟着一动,然后就像细胞核裂变一样,发生一连串的反应。可以说,干部调整,都是在座的人又一次分割蛋糕的机会,份额大小,往往取决于你在亢州权力场中所处的位置和威信。
县乡官场普遍存在着过度竞争的现象,因为县乡干部是中国干部群体中数量最多的一部分,位置少,等待上位的人员众多。
王家栋汇报完后,樊文良刚想说话,就见张怀双手撑着桌子,似乎想站起,又坐下了,他看了一眼樊文良,樊文良平静的说道:“张市长,你有话说?”
张怀赶紧摇摇头说“没有,没有。”他镇定了下来,不冷静可是大忌,他有些恨自己,怎么显得这么毛糙了。要知道自己也是身经百战的老手了?但是拿掉苏乾,而且安排到政协一个办公室主任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