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淮陪着站了一会,小道士怕了,不要恶鬼怎么是好,恶鬼岂是那么好说话的?你说带走就带走,说扔下就扔下,妄想呢。抢回家藏着吧。
最后小道士让他很失望,他把背包又抱回怀里:“沈云淮没有害人,他就是个宅男。”
宅男是什么?骂他呢。沈云淮拧眉。
陈允升已然放下了书,珍而重之的放回木盒里,愁眉紧皱。
鬼祖宗实有记载,y-in气有轻重之分,鬼祖宗y-in中带煞,y-in气可化实形,状似白雾,可养y-in鬼,大凶、难除。若遇到了,能避则避,轻易不能起冲突。
然而又有些不像,这道y-in气虽重且浓,量却不多,但陈允升不敢放松警惕,这股y-in气像是被什么压着,不是没有,而是感觉不到。像是一锅烧开了的热油,本该热气扑天,但有锅盖遮着,所以只有少量的白烟放出来,能说这锅热油没有热气吗?只能说是这锅热油收敛了热气,威势实则半分不减,依然可以烫掉一层皮。
陈允升瞪着那个窝在墙角的新收的小学徒,浑身裹着极重的y-in气。青稞道长看上的就是这样一个角色?
像是知道做错了事,垂头耷脑,头也不敢抬。进门不到一月,竟然惹出这么大的乱子!不管招惹的是不是鬼祖宗,这股能量足以证明y-in气的主人不好惹,庙下放不下这尊佛。
杜肚家里一穷二白,暂不说家世,就算家财万贯,他也该掂量掂量钱和命哪个重要,更何况杜肚没有一点背景,两相权衡,做出选择实在太容易了。
陈允升起身道:“所有人跟我来。”
南洞门祠堂。
众位弟子留在祠堂外面,陈允升带了三名弟子入内,恭恭敬敬点两根蜡烛,上三炷香,随后站在门后,朝梁楚道:“杜肚,你过来。”
喊、喊我干嘛啊……梁楚心虚,就怕被他看到点名,特意藏在队伍的最后面,还是没能逃过去。他慢慢从人群挪出来,背包没处放,放哪里他也不放心,怕被人被鬼偷跑了,现在还紧紧夹在怀里。
梁楚跨过门槛,走进威严古朴的南洞门祠堂。祠堂背北朝南,上午的阳光照进来,明堂宽大二纺证,大堂上面有一张牌匾,上书:南洞门正。而牌匾下面摆了十多个灵位,无声地诉说南洞门的多年历史,梁楚飞快看了一眼,居然还有沈家的字样。
陈允升昂首道:“我南洞门发展至今,传到我手上,已有十四代。我陈允升,收徒六十九名,除邪八百,华城无人不知我南洞门的名号,能有今日的成绩在,也算对得起师父的信任与托付,对得起诸位祖师爷了。”
梁楚心想陈允升还挺厉害的,但现在站在祠堂的三名弟子都是陈允升的左右手,喊他进来有什么用……拜师礼拜的仓促,所以现在补上吗?
这时陈允升看他:“杜肚,你跪下。”
梁楚下意识摸了摸膝盖,不太顺嘴地说:“干嘛啊,师、师父。”
这时他第二次叫师父,第一次是拜师礼敬酒,从那以后师徒再没说过话,徒弟多师父少。他梁楚哪儿会争宠,就这么让人遗忘了。
陈允升声音冷了下来,厉声道:“不要叫我师父!”
梁楚愣了愣,低下头来,忍不住一下一下抠裤缝,怎么发这么大的脾气,不叫师父叫师母吗?他敢怒不敢言。
陈允升拱手对灵位道:“杜肚入门十八天,今天劳烦祖师爷则个,万望莫怪。”
梁楚自知理亏,被提了名字也不敢说话,陈允升看起来像是找他算账。地上有几张蒲团,到底是师父呢,现在赶快默默的跪下吧。不能不给他面子。梁楚看一眼灵位,谢谢祖师爷赐给我的道行,随后想捡一张蒲团跪下来,还没动作,陈贵说话了。
这位大师兄一贯高高在上,近于语气难得柔和:“你身上y-in气太重,去了什么不该去的地方吧,师父是为你好,你给祖师爷磕头,劳驾老人家帮你收了y-in气。”
梁楚怔住,很快反应过来,当即警惕起来。好家伙,他说这么大的架势是在做什么,又是点蜡又是烧香还要磕头,这是要请祖师爷啊!这世界上是有神怪的,万一祖师爷真的显灵,把沈云淮收了怎么办哦!
梁楚抱紧背包,摇头说:“谢谢各位,我还是不麻烦祖师爷了。”
陈允升面朝灵位,执手拿着一本经卷,全是名字,这是南洞门的族谱。陈允升毛笔蘸足了墨,轻轻抹去一个名字:“你不磕也得磕。”
一句话既是通知也是命令。
梁楚连步后退,听说过强买强卖,没听说过非要磕头的,再说请祖师爷不是该用厉害的人请吗,他才进门几天啊,祖师爷怎么会赏脸。就算学艺j-i,ng不j-i,ng祖师爷不见怪,一视同仁,他跟祖师爷也不熟啊,不该找个熟人吗?!
梁楚神色紧张,扭头往门外跑,陈允升冷笑,已划去杜肚两个字。三名弟子早有准备,横挡在门口,梁楚一点凉皮也不要了,见硬闯闯不过去,弯下腰就想从别人的胳膊底下钻过去,眼珠一转找了个空位,陈贵看出他想做什么,反手推了冲过来的人一把。梁楚身体踉跄,两脚打架,脑袋直直往门框上撞去。
坐岸观火的男人来不及多想,神色一厉,眼明手快,手掌轻轻一托,挡在他头顶。傻乎乎的本来就不太聪明,撞傻了谁赔他?
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