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红衣的宛之骞站在后院的护河外,看着身穿喜服的女子被自己请来的红娘扶进花轿里。左盼右顾却没见炎红尘和宛之复的身影。正疑惑间唐雪榕前来,领着宛之骞到一辆马车旁边。
“鸢儿让本房司转告宛公子,说是昨夜送别了红尘丫头之后,她与令兄拼上了酒,令兄到现在都还没有醒呢!故本房司就备了马车跟随着送亲的队伍送令兄回通县,以免误了你们的良辰吉日。”
宛之骞对着唐雪榕的话觉得疑点颇多,淡淡笑道,“劳烦房司费心了。”
说完又去掀马车车帘,见马车里的确是宛之复沉沉的睡着,又放下车帘。别人不知他还不了解宛之复的性子,勿稚师叔是最讨厌蜀山的弟子喝酒破戒的了,而宛之复又对勿稚师叔的话万般顺从,他怎么可能就与若鸢拼上了酒?而且以红尘姑娘对若鸢忠心耿耿的程度她又怎么可能会离开呢?这其中必定是有蹊跷。
“红尘姑娘离开了吗?她不愿意做了若鸢的陪嫁丫鬟一起到宛府吗?”用很平常的语气与神色,宛之骞尽量的不想让唐雪榕察觉到自己发觉了些什么。这个榕房司虽然与若鸢亲近,但并不代表她就不会听命与唐雪凝,自己说话还是要小心为妙。
唐雪榕笑着,提起唐若鸢甚是慈爱的样子。“红尘那丫头自然是愿意跟着嫁去宛府的,只是鸢儿怕今后门主后悔了,或是出现什么变故会牵连炎家姐弟,故而才求门主放他们姐弟两离开了。”
“哦,原是如此,那之骞先去忙了,失陪。”恭恭敬敬的对着唐雪榕抱拳,宛之骞转身还是未消疑虑。为何他总觉得唐雪榕的说词怪怪的?她究竟是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不行,自己定要想个办法与花轿里的若鸢问上一问,不然这成亲的大喜之日他岂不是都要心事重重了?
抬着花轿与隆重嫁妆的队伍排着长龙从后院往前院走,宛之骞趁着众人不注意偷偷的靠近到花轿,单一只手掀起轿帘。
花轿中坐着的女子蒙着盖头,浓浓的脂粉味蔓延在整个花轿里,宛之骞一闻就不由得皱了眉。他记得唐若鸢是喜欢素面朝天的,就算是成亲大喜需要装扮也不会这样浓妆艳抹到呛鼻吧?而且他这么觉得这样看这女子为何有种陌生感?这体型也似不如若鸢小巧。
“若鸢是你吗?炎姑娘真是你让她离开的?”隔着一层盖头,宛之骞恨不得自己长了天眼能隔着盖头就能看清盖头下的那张脸,究竟是不是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儿。
不想花轿里的人一动不动也不出声,只是轻轻的点点头。
这下宛之骞是更加怀疑了,伸手就要去掀盖头。他可不想被唐雪凝和唐雪榕联合起来摆上一道,现在也顾不上什么礼节了。
他的手还没有碰到盖头,一只染着大红色指甲的手就伸过来,一把将他的手拉出了轿窗。“哎呦我的宛二公子,你怎么能偷偷跑来这里掀新姑娘的盖头呢?要看也得等到晚上入洞房的时候再看啊!”
“花妈妈我与若鸢有话要说,就几句,你继续忙你的事情去吧。”宛之骞笑着推开妇人拉着他的手,一时间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眼前的花妈妈就是宛氏夫妇请来的通县有名的媒婆,虽长得一般但一双巧嘴却是通县所有媒婆都及不上的。
听完宛之骞的话花妈妈不仅没有走开反而又拉上了宛之骞的手,“不行啊宛二公子,这不到拜完天地就掀盖头是不吉利的,你再与唐小姐情意绵绵也不急于这一时嘛,来日方长你这也太心急了点!”
捂着嘴花妈妈笑得那叫一个别有深意,领悟过来的宛之骞一下子腾就红了脸,忙道,“花妈妈你误解之骞了,之骞真是有急事要问若鸢,你就让我与她说上几句话吧。”
“再着急的事儿也不能坏了规矩啊!这要是触了霉头宛老爷与宛夫人还不得怪我老婆子没有把好规矩了,你可不能让我老婆子难做不是。听话,有话留着晚上再与唐小姐说也不迟。”
拉着宛之骞花妈妈就走,边走心里还边嘀咕,这宛家的公子在蜀山上修炼过就是不一样,连这毒辣狠毒的唐门妖女也敢娶,就是不知道宛老爷与宛夫人知道了会是什么样。自己今天可得好好看着这宛公子,不然今后要是宛家出了什么乱子保不齐宛家老爷夫人不怪自己。可不能因为这么一桩亲事就砸了自己通县第一媒婆的名头,要不她往后一个妇道人家就只能喝西北风去了。
听着宛之骞被花妈妈拉走,花轿里的唐芷儿才松了一口气,盖头下的脸笑得很是得意。
宛之骞你想这辈子要和唐若鸢在一起就是做梦,待今日本小姐与你拜了天地,我唐芷儿可就是你名正言顺的妻子了,任你再不愿意也是无可奈何。也亏了门主有先见之明,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宛之骞要娶的是唐门的大小姐,却不知道这大小姐指的是无人知晓的唐若鸢。天下人知道的唐门大小姐不就是她唐芷儿吗?宛之骞本小姐倒要看看你这次要怎么赖。
浩浩荡荡的送亲队伍沿着一路连绵崎岖的山脉下的道路前行,宛之骞再再想要找着机会去接近花轿问唐若鸢也是不可能了。坐在马车里的花妈妈趴在车窗上紧紧的盯着他,生怕他趁了她不注意跑去花轿旁边了。
唐家堡城楼上的唐雪凝看着那逐渐远去的队伍,一双美目微微眯起来。鸢儿今日之事你知道了了实情就再不会把我当做是母亲了吧?为了唐门我也是不得不对你心狠啊!希望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