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鸿有心要去看看方才那小家伙的情况,想到那张小脸上的倔强和手上血淋淋的样子,颜鸿便随便招呼了几下,就要往房间里走去,却不想被几个赶过来的中年男子,戏班子里的几个训练师傅给赶到一边去罚跪去了。
颜鸿想着自己如今这身量,又不好过多动用非常规力量,一时间还真不好脱离此地,最主要的是,这一次的任务对象还在此处。再见到那小家伙的时候,颜鸿已经从身边的半大小伙子们口中知道了白日里的情况。小家伙是被她母亲给送到戏班子里的,因着天生生了六根手指,戏班师傅不收,还硬生生地被砍掉了一截多出来的手指,才有了白日里的j-i飞狗跳。而这小家伙的母亲却不是正经人家出身,是窑子里出来卖的。
这时代,虽说戏子和妓子同是下九流的勾当,到底唱戏的更加看不上出来卖的,这一帮子小伙子谈起这小家伙的时候,言谈间满是天真的残忍。
“你们说,我们等会儿怎么收拾收拾这个窑子里出来的?”
颜鸿坐在大通铺一角,听到这些孩子围着商量着怎么对付小家伙,便微微放出威压:“以后都是一个戏班子的,没得谁折腾谁的。明儿一早还得早起训练,早点儿睡了吧。”
颜鸿如今顶着这七八岁小儿的身体说着这么一番义正言辞的话语,因着话语中下了暗示的缘故,大家倒是下意识地钻进了自己的被窝,等到觉得有些不对的时候,又想起颜鸿是大病初愈,又想着大师兄应该快回来了,便也歇了这欺凌的心思,反正来日方长,总归会有机会的。
是以,等到小豆子被戏班子里的师傅领进这大通铺的房间的时候,倒也没有受到诸多嬉笑,只是小小的人儿,今日一天之内遭受了砍掉手指的疼痛,又面临母亲的抛弃,本就是饱受了身心的创伤,神经线敏感到了极致,一下子便察觉到了这帮子被窝里的半大小子们眼中的恶意和不怀好意。冷着脸踌躇之际,却见白日里被自己撞了个踉跄的小孩冲着自己招手。
“你睡我旁边吧。”颜鸿虽不喜与其他人碰触,可死心底便已经将任务对象当做自己的人的他,可不愿意小家伙同其他少年有什么身体接触。便干脆推了推旁边的人,让他睡过去一点儿,将墙根的位置让了出来。
小豆子自己拿着床铺上了床,看着自己身侧粉雕玉琢一般的娃娃,本能地感受到对方释放出来的善意,不由得轻声道:“谢谢,我叫小豆子,你呢?”
“我叫颜鸿,你叫我鸿子就可以了。”
两人轻声交谈了几句,其他几个少年儿郎见两人亲昵的样子,不由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眼神里倒是带出了几分别样的意味来。
一夜无话,待到第二日一大早,一大帮人j-i飞狗跳地洗漱完毕,便是紧锣密鼓地训练,小豆子自被抓去做最基本的筋骨训练了,那被锁在墙上的双手,还有硬生生掰开成一直线的双腿,随着凄惨的叫声震颤着众人的神经线,随即这叫声便被用粗布给堵住,湮灭于哼哼哈哈的练习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