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不过才多半日的光景,以成德的敏感自然感觉得出张霖在有意避着自己,面对自己不但不似往日那般从容,更是连共处一车室也不再肯。
成德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竟惹得张霖如此不快。因此安顿妥当吃过晚饭后,成德便又邀张霖同饮,却没想到,张霖听后竟瞬间脸色大变。
成德上一世也好饮,却没有酒后乱性的毛病。这一世与玄烨走在一起,他自己自然不曾察觉,却也不知道玄烨那么多次故意将他灌醉后的行径早已令他的身体在醉酒后习惯成自然地做出反应。
此时,成德见张霖面露古怪,禁不住问道:“张兄何以如此为难?是不是小弟昨日酒后失言惹了张兄不快?”
你若是酒后失言也就罢了,你那是酒后差点失贞啊!张霖郁闷地腹诽一二,便强笑了两声道:“哪儿有什么不快?不过是我一会儿还要去见个老友,今日确实不太方便!”
成德听得出这不过是张霖的敷衍之言,却也知道他不会和自己说那真相,便不再问,点点头,道:“既然这样张兄便去忙吧!小弟便不耽误张兄的正事了!”
张霖想了下自己将要去干的‘正事’禁不住一阵心虚,又见成德转身前脸上那一抹失落,有些于心不忍张口欲言,不过唉了一声之后,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成德扭身看着张霖,道:“大哥还有什么事?”
这一声‘大哥’叫得张霖又是一阵自责,但这个时候他不断告诫自己必须悬崖勒马,于是强笑一声,道:“晚上天凉,记得关好门窗!”
他说完这句,就见成德原本略带希望的眸子渐渐黯淡下去。之后,成德点点头,道了声谢便默然离开了。
张霖望着成德的身影走出视线,原本就不平静的心越发纷乱起来。他烦躁地揣起一沓银票,叫上两个小厮便出了门。他去的地方的确不是什么干正经事的地方,那是泰安最大的一所戏园,名叫欲仙楼。因列代帝王皆到泰山祭天,长久以来各种达官显贵每年总有那么一段时期会云集泰安,所以泰安城的经济很是繁荣,并不似其他山区城镇那般萧条。
欲仙楼的老板早年受过张家的恩,要说这欲仙楼能有今天的规模也少不了张家在背后的支持,所以张霖与欲仙楼的老板也是故交。
这欲仙楼的老板也姓张,原先也曾是名噪一时的角儿,如今年过四十便退了下来专心经营生意。因清制禁娼,所以这男相公的生意如今很是红火,京城自不必说,成德就曾因玄烨去那八大胡同逛戏馆和玄烨生过好一阵子的气。如今国内但凡有点儿身价的人家养个把戏子还不是最正常不过的么。
但张霖很少来欲仙楼,张霖的母亲对他管教及严,绝不是那种会放任他胡来坏了性子的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