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她想着苏唯刚才那句未说完的“你心里是不是……”,在思考自己心中的魍魉到底有没有一个匣子将它关起来。但其实《魍魉之匣》的匣子太多,有时候乃一个方形的容器,有时候其实就是我们的躯体——潜藏着欲念力量和规则束缚的匣子,太多了。
我心里不介意是撒谎。然而我不会向她撒谎,所以我及时打断了她的话,并且给出了模棱两可的回答:不,没有的事。没有的事——我们没有提起这样的一回事。我希望她能做到她说的“高高兴兴的去,高高兴兴的回”,不然我是不会给她挑选衣服的。
香水,名叫o的香水,鸦片。娇艳的一朵花,琳琅的一段情。浅金色,我喜欢的华贵的唯一颜色。孔雀绿,沉醉她眉眼那一抹黯淡的光华,似比夜色还浓重,却是比星子都闪耀。
上瘾,是我。不是你。
不过两天而已。
童瑀悄悄将自己心中的魍魉收纳了起来,关进那个看起来不堪一击但其实固若金汤的匣子里。这么些年来,童瑀似乎已经驯化了她的魍魉,得令既出,得令既归。京极夏彦这个半路不想上班出来写作的文豪说:这世上没有不可思议的事。只存在可能存在之物,只发生可能发生之事。
苏唯拿着换好的登机牌,手里领着那个礼品袋,站在通道的入口侧。童瑀兜里揣着那柄车钥匙,双手插在口袋里看着她。
“晚上记得要吃药。”她不知道都说了好多次了,但总是担心自己忘记叮嘱她。
“啊,知道。”她也不知道应了多少回了,却一直觉得愿意听她再说一次。
“别这么苦着脸好不好?我又不是去抢婚的。”关键时候,苏唯的黑色幽默很是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