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出神。
作者有话要说:可能会被锁,二十七章
☆、三十五
“悦华。”上官靖喊了两声都不见对方理会自己,这样的失神他还从未见过,于是冷着声音又喊了一声:“连悦华。”
连悦华这才反应过来,发现了自己失神有些丢人,脸上立刻堆了笑容:“不好意思。”
“你究竟有什么没告诉我?”上官靖不是傻子,怎么看不出连悦华有问题,不过他从来不担心这个人会做出背叛自己的事,只是连悦华有事瞒着自己总让他心里带着些不爽:“算了!不想说就别说了!”
然后拂袖离开了营帐,连悦华看着上官靖离去的背影,微微皱起眉头,他这是怎么了,什么人能动摇他的心思,印瞳……他不该担心,也不必他担心的。
连悦华走到伏案前,大笔一挥,在雪白的纸上隽秀细瘦的字体写下了——印瞳。
回忆到了六年前,那个时候的他还只是刚从家里出来的文弱书生,他不懂文不懂武,身体也不好,不过对军事谋略却自信的很。只带着一个包袱便想入大漠创出自己的一片天,中原人才辈出,他这样的人,文武不佳,中原帝王龙氏称霸,怎么用得着他,大漠反而不同,英雄倍出,难免会有人缺个他这样儿的,只要有机会,他一定能爬到顶层。
抱着这样的想法,却在进入大漠的第三天用尽身上的水和干粮,在昏黄大漠中抬头看向几乎将人晒死的太阳,然后晕了过去。再度醒来已经是在一片绿洲中了,他听说过大漠中有海市蜃楼,还以为是自己死前的幻觉,闭着眼睛不去挣扎,感叹他连悦华一身用处却死的这么窝囊。直到感觉到有水流过他的脸,他才再度睁开眼睛,入眼便是那一抹刚毅冷俊的脸,连悦华动了动口,什么也说不出。
“你醒了。”好听的声音响起,入耳如清泉一样让人心里踏实,温柔的很。
“嗯。”连悦华想要坐起来,那个人一身中原的衣服,可看上去和普通中原人又不一样,他的眼皮有些陷,让那双黑色的瞳孔更加深邃。那人走过来扶了他一把,让他靠在怀里喝了些水,还吃了点儿干粮之后,才将他放在一棵树旁靠着。
连悦华这才发现原来被救的不只他一个,他只是缺水晕厥了而已,另一个则是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皮肤似的,深色的衣服都能看见血淋淋的。那个人忙前忙后的给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另一个人擦着身体,还像是有武功一样往他身体里注入内力,连悦华看不懂,不过总知道是在尽力救那人的性命。
等到他差不多忙好了,连悦华才开口:“多谢。”
“不用。”那好听的声音又开口,随后便是往地上一坐,三个人安静的坐了一个晚上,当天夜里那个浑身是伤的人醒了过来,痛苦的呻/吟了许久,好像是做噩梦了。连悦华虽然身体好多了,可是还有些虚,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见救他的人将那个人抱在怀里,带着温和的语气告诉他一切都过去了,会好的,那个人才慢慢安静起来。
次日,那个重伤的人却比连悦华他们两个更早醒,不过他像是认得那人似的,也不站在连悦华身边,而是坐在那人身边,笔直的,即使身上是伤。那人醒了之后,看见他一笑:“可算是又醒了。”
“多谢恩公相救。”浑身重伤的人往地上一磕头,那人也不阻止他,只是噙着笑说:“你说过,若让我有机会再救你一次,便生死跟随。”
“是。”
“那你就叫沙华。”那人像是得了宝贝似的双手环胸,突然想到了什么,扭头看向连悦华,对着他一笑,如面春风:“你呢?又叫什么名字?”
连悦华一愣,随后开口:“我没打算被你救一命就跟着你。”
“呵呵……”那人的声音笑的更好听:“这我当然知道,相遇即是缘,随口问而已,阁下要是不方便说,我也不强求。”
连悦华顿了顿,自己还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随后站起来,也大方的一笑,拍了拍青衣袖子,一鞠躬:“在下连悦华。”
“可真正式,在下印瞳。”那人也站了起来,随后将装好水的牛皮水壶和一包干粮扔到了连悦华的怀中:“前面不远就有人家,足够你活命的了。”
“多……”谢字还没说出口,印瞳便挺直了身子朝前走去,刚有个新名字的人跟在身后,看了连悦华一眼,面无表情。连悦华一顿,立刻开口:“在下来大漠是为了能飞黄腾达,今日的恩情断不会忘,若有朝一日连悦华登上高楼,印瞳恩公来寻必定力所能及,知恩图报。”
“好志向。”印瞳一笑,也没回头,只是摆了摆手:“再说吧。”
这样的人怎让他忘怀?这样的人就如同他的名字一样让人深刻,印瞳,印入眼瞳,不灭不忘,那一瞬间的温柔,随后的纨绔,让人捉摸不透他的脾性。他连悦华此生都会记得有个名为印瞳的人曾在他最落魄的时候救过他的命,当时的他还说要登高楼,现在看来,他的确是大漠第一将军的军师,并且忠于一主,那个纨绔公子也成了漠北跺一脚便足以地动山摇的反贼摄鹰王。
仅一天建立起来的情感被他深埋在心里,喜欢两个字更是从不会提,如今看来,他们注定势不两立,连悦华突然感觉胸口一窒,刚松开的眉头再度皱起,无力坐在靠椅上,看着白纸上那两个被墨点晕毁的字。
黄臻不知出了什么差错才没回来,司空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