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教主想说什么,不妨直言。」
「在下的意思是,见红太伤两派和气,倒不如以武会友;此外,胜者还可另得好彩头。不知曲阁主意下如何?」成岳炀微微一笑,显得甚是胸有成竹。他不曾见过曲流阁身手,却听说曲流阁与地长老相斗后伤了手腕血流不止,心知她的心脉早被地长老所伤,纵然经过一夜休养,也不信她复原神速。加以天长老昨夜苦苦劝道,大典之日不宜见红,无论是谁死伤,总是结下梁子;如今百花教生意兴盛,正是如日中天之时,没必要为了一场生死斗误了百花生机。他想一想也有道理,本来就不是百花教挑衅在先,若是改成文争较量,也显得百花教的肚量。他在权衡下心里有了计较,只是应了天长老后,突然想起曲流阁貌美傲然,年少心盛之余竟有了另一番心思。
听见「好彩头」三字,曲流阁眉心一蹙。这与昨夜二叔说的不同,成岳炀是什么意思?可她一向兵来将挡水来土淹,从来无惧何人。既然成岳炀如此说,她正好顺势提出要求,遂道:「好。我若胜了,便要带走贵教天长老,日后贵教不得相拦寻事。」
成岳炀听了大出意料之外,曲流阁不问什么是好彩头,却先提了这样的要求,不禁和成竹南对看一眼,这位曲姑娘和天长老究竟是什么关系,还是她早已打听到天长老乃是机关天才,想要借助其力制造机关?当下不免踌躇,好生犹豫。只一抬眼,就见曲流阁负手而立,纤细身影宛如那画中仙子飘然下凡。心神一荡就道:「便依曲阁主所言。」
「成教主想要什么好彩头?」
一旁的成竹南大步一踏,朗朗一笑道:「老夫想为小儿讨一门亲事,两派互结秦晋之好。」
此话一出,观者哗然。此刻,一阵清风吹得曲流阁衣物飘扬,美丽不可方物,众人皆见过她昨日如何大显身手,一干男子早为其风采折服。莫不羡慕起成岳炀,自己怎么不是那成岳炀,抱得美人归呐!
就见曲流阁面无表情,并不答话。伊叶却是猛地丹田一口恶气,似有万只虫蚁在心上噬着、咬着。伊无静瞥眼见伊叶脸色苍白,仿佛摇摇欲坠,连忙抢身扶住她:「小叶子妳怎么了?」伊叶心知这是蚀心蛊作祟,深深吸过一口气强用内力抑住后,才摇了摇头道:「没什么。」
不知曲流阁是不是感受到伊叶的眼光,若有似无抬眼向她的方向望了一眼,只眼中辨不出任何想法,随即回头看向成竹南,竟是淡淡应了下来。
成岳炀见了当下喜不自禁,昨个儿夜里他反覆劝服爹爹,道尽两派合盟好处。那成竹南本来还有些犹豫,见岳炀确实喜欢曲流阁,且此一结亲确实有百利而少害,也就答应。只是还不知道曲姑娘意下如何,本来还以为会费一番唇舌,哪里想到她这么干脆应承。他也知曲流阁身上带伤,对自己的儿子又深具信心,似乎已能预见一片喜庆洋洋,已经是笑得合不拢嘴,几乎要把眼前妙龄女子当成自家媳妇儿看了。至于曲流阁开口要天长老,那有什么打紧,之后结了一家亲,还不好说话,有什么「要」或「不要」的呢?
「如此,就请曲阁主入阵闯关。」成岳炀笑了笑,指向身后那几枝歪歪斜斜的旗帜,解释道:「曲阁主昨日与地长老相斗,已经有伤在身,在下不忍趁人之危。此乃敝教所创『鸳鸯阵』,阵法精奇,但无夺人性命之虞。倘若曲阁主破阵而出,在下自当认输,将天长老交给曲阁主。若是曲阁主无法出阵,那便是在下赢了。此法无须血溅,是为文争。」成岳炀一番话说来滴水不漏,以他想,自然是要面子与里子双赢,赢得光采是面子,不伤曲流阁性命且娶回美人归自然是里子了。当然,这当中另外还有层意思在:所谓的鸳鸯阵,鸳鸯鸳鸯,两人因此阵法而结缘,更显得鸳鸯之名,衬着自己fēng_liú情深了。
一听是阵法,曲流阁就知这定是二叔一手设置的机关。想那成岳炀自以为已经胜券在握,曲流阁不禁感到好笑。若是两人对阵,她还尚无把握能赢,只是为了要带回二叔,总得孤注一掷是不。但偏偏成岳炀为了一表fēng_liú潇洒,请她入阵,却不知她自小就在二叔的机关中长大,这哪算什么。也不待答话,身形一动,就要入阵。
「曲阁主且慢。」曲流阁身形一缓,就听伊无静突然道:「这般比试,与之前商议的不同,不过既然两造已经同意,伊门不便干预。但入鸳鸯阵法,却不能任由曲阁主一人独行,伊门必须派人跟着入内记载。」转头又对成岳炀道:「至于成教主么,因这场比试是你与曲阁主两人,自阵法催动起始到结束为止,这当中成教主如何开阵、如何运阵,也需存于《伊录》之中。」
「一个需在阵外,一个则在阵内,不知静分门主要如何同时记载?」
「成教主不必担忧。入阵观察是在下职责,至于阵外,便交由敝门静分门主。」伊叶突然插过。
伊无静微微一怔,方才明明见她极不舒服,纵然这是文争,阵内铁定比阵外危险,为什么要逞能?但她此言既出,又不好在众人面前拒绝她,既然一旁的无宁没说话,她只得点头同意。
伊无静却不知道,伊叶与曲流阁之间,早已有了千丝万缕的纠缠。
两人一入鸳鸯阵,就听曲流阁开口:「妳跟着进来做什么?万虫螫心的滋味可是不好过。」原来她刚刚也瞧见伊叶抚心忍痛,只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