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萧辰眉目间那种沉重悲壮,杜子腾是扫尽先前那般的沉重气氛,换上一种英姿勃发的笑容:“既然他们这般想突破壁障飞升上界,那我们就更要叫他们折戟沉沙啦,否则岂不是辜负了他们这么折腾的一番心意?”
看到这样不怒反笑的杜子腾,萧辰亦是忍俊不禁。带v【i文就来就↑要∠耽美▓网
自从门派重责沉沉压在心间以来,萧辰却从未像现在这般轻松惬意。
也许彼此关系未曾那么亲近之时,他虽然也一样信任杜子腾,但似这般涉及世间绝秘的话语绝不会轻易道出。
道侣与同伴毕竟不同。
对于同伴,志同道合,如能继续并肩同行,那是人生之幸,强求不来。
可是道侣,那是神魂相系、命运相连的一体,不论你面临什么,他都始终在你身旁,意识到这一点时,萧辰从未如此安心过。这世上,再无比他与你更亲密之人,于他而言,你不必隐藏,不必有负担。
而他眼前这个,更是能在嬉笑间,令他将胸臆间一切沉重化为轻松笑容。
也许当日闭关之前,自己已然意识到眼前人对于自己的特殊,但那个时候,自己尚可自欺欺人说是同伴情谊,志同道合……然而,闭关之中,几度生死,浮现的都是眼前人嬉闹玩耍的面庞时,一切心思再也无法隐藏。
或许只是生死之际的仓皇失措时的错觉,或许只是一切成空之际时不经意的几缕浮思,或许只是那剑问之堑前,那一点点轻若柳絮的情丝被牢牢抓住,在不断拷问中烙刻心间,终于铸成此生最难割舍的一段情思。
踏入魔道不过是九死一生的绝境之中,唯一一线窄而又窄的生机,可一旦踏入,便是几乎与整个修真界正道为敌,沦为妖魔之流,包括同门在内,萧辰从未奢望过这世上还有人能够真正接受那般的他。
可当这个人顶着一双纯洁狡黠、坦荡热烈的眸子说看上自己时,那一瞬间,萧辰才真正意识到所谓情爱的力量,那是能令一切城府、一切预谋、一切秘密都化为虚无的、摧枯拉朽的力量,纵然是控制力强如自己,在那一刻,也只能俯首认输,忍不住将一切设想全部推翻,竟然那样没有半点保留地将入魔之事悉数吐露……
再然后的一切太过美妙不真切,即使是城府深沉如萧辰,此时回想起来,犹在梦中,一切最期盼又最不敢奢望的,就那样发生。
听着眼前人喋喋不休地谋划着要让碧月城与大雪宫的化神修士飞升之事“花式泡汤”,明明是那样正经严肃的教训对方、予以报复,可在他的口中道来,却那般叫人忍俊不禁,竟是让萧辰唇畔始终噙着一抹笑意。
也许,遇到这个人最大的意义,便是叫他漫长无聊的生命里,多出许多从未有过的斑斓,让他无时无刻不体验到与众不同的心境,令这漫长的修行愈发多姿多彩……
杜子腾将“花式虐碧雪**”完善到一百八式时,包括什么在飞升最后一步坏事,叫对方乐极生悲啦,包括在大雪宫碧月城同时散播老祖自私自利只顾自己飞升不顾徒子徒孙死活的谣言,叫对方众叛亲离啦……杜子腾才猛然间发现,好像是他一个劲儿地在说,萧辰只是含笑听着,那可灼灼目光中满是关注,叫人挑不出半点不是——竟叫杜子腾莫名有些脸红心跳。
他有些尴尬地道:“我说,你有什么倒是直说啊。”
萧辰指尖勾过几缕他的长发,在指尖缠绕着玩弄半晌才含笑道:“很好,我并无什么要说的,如果你将来想付诸行动,只管大胆地去做吧。”
杜子腾眼睛一亮:“真的?你现在扛得过化神修士?!”
萧辰:……
然后他才缓缓道:“能惊退五个金丹不代表能与化神修士正面为敌……”不过那一日,也不会太远了。
杜子腾有点失望,随即眼中又燃起熊熊火光:没关系,萧辰不行,自己上!
他心中兀自盘算着要怎么利用手中资源玩残大雪宫与碧月城,萧辰已经换了话题道:“如今门派之中,当务之急,应对大雪宫与碧月城也就罢了,实在不行,先放走那两只老鬼,且让他们飞升,这等眼光短浅的废物,飞升又能如何?我也必有法子尽早叫他们还清我横霄剑派的恩怨。”
萧辰终于是不在杜子腾面前掩藏他那种俯视修真界的高傲,什么“两只老鬼”,那可是两个化神修士!
杜子腾听得有些咋舌,实在不知萧辰现在的境界到底是个什么状态。
萧辰的重点却不在此处,他蹙眉道:“当务之急是这妖魔入侵之事,因为魔气侵染,整个修真界的壁障越来越脆弱,如今在血盆口上方的缺口更是难以合拢,妖魔首级越来越一致……恐怕妖魔大军不会太远,届时才是整个修真界生灵涂炭的开始……”
杜子腾心中一动:“所以你才以行军之法训练那些弟子?对付妖魔大军……只能用剑修之旅?”
萧辰颔首,面色中不再掩饰心中那点烦恼:“剑修弟子太少,终究是个问题,若有朝一日,我们出得秘境,如何镇压妖魔与其余六大门派……皆成问题。”
杜小爷却是在榻上一个打滚爬了起来,叉腰、仰头、大笑,一气呵成:“哈哈哈哈,萧辰啊萧辰,任你纵横修真界,最后也靠小爷帮忙啊,不就是缺修士嘛,好说好说,你求小爷啊你求小爷小爷就帮你解决”
萧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仰头叉腰,鼻孔朝天,嘚瑟得不能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