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霑说着话,手在宁泽腰间一带让她正对着他,这才放下遮住她眼睛的手,说:“你年龄小小的怎么爱看这些?”
宁泽还处在懵懂之中,从没想过他会这么突然的出现在她面前,看着那双染着些微笑意的眼睛,傻楞楞的回道:“我看到了熟人——”说着话又转过头要将静言指给他看。看好★看的≈带v┨i文就来就/要@耽美︱网
然而一只大手摁在了她额头上,阻止了她的动作,沈霑道:“走吧,你便有事要问,此时总非良机。”
那两人虽然衣衫散落,好在本朝衣服多广袖,裙幅也多,她其实什么也没看到,宁泽想了想方才情景,静言似乎不像是迫不得已。
她这才回过味来,辩解道:“我没有,我什么也没看到。”
说完又觉得辩解这个做什么,这才问:“大人怎么也来了这里,真是好巧!”
沈霑已经转身走在前面,宁泽呵呵笑了两声跟上,心想历来街头巷尾总爱发生些奇事,然后总能被有心人编成fēng_liú话本,一双眼睛一支笔就是一个故事,还没往下深想却一头撞在沈霑背上。
这种情况可不是第一次了,沈霑回头,看了她一眼:“你少一些胡思乱想或许还能聪明几分,如今就像是一只闭着眼飞翔的大雁,闭眼已经够糟糕了,偏偏还伸长了脖子,惬意是足够惬意了,只是总是一头撞到大树上,你疼不疼?”
宁泽因为他的话到底是又胡思乱想了几分,好一会幽幽的说:“上一辈子挺疼的,这辈子不是撞到大人你了么?”
沈霑笑了笑,却语声淡淡的说:“你就这么信任我?”
宁泽点点头,沈大人这人吧,虽然像是春日里的细雨斜风带着些微冷的感觉,对人对事又是一幅任尔东西南北风,他自岿然不动的做派,但是对待她不一直挺好的么?
掰着指头算一算她做过的事,除了上辈子替她取了“雪染白”,其余的可没有一件好事。
她让她想想,她好好想了,现在有好些话想问,然而鼓了番勇气,话到嘴边却只谱出一个字,她觉得自己需要些酒才能将这些话说出来。
沈霑却又突然道:“你现在承认自己也没喝孟婆汤了。”
宁泽忙轻咳两声,上前挽住他,笑着说:“祖母让我出来买花会的礼品,我还没买齐,等下还要过去奇珍阁——”
沈霑一听却是挥了挥手,吴青石忙几步走上前,很聪明的从怀中掏出一沓银票递给沈霑,沈大人接过又一把塞到了宁泽手中,才道:“以后别哭了,给你买首饰的钱我还是有的。”
宁泽接过一看岂止啊,少说也得有几千两,这绝对绰绰有余,宁泽开心的拢进了袖中,又问:“大人是要去哪里,今日可回家否?”
沈霑道:“你买完东西来白石茶馆找我,刚才那位姑娘等会领着你去瞧瞧。”
宁泽却摇摇头,她如今顶着表姐韩仪清的身份,不该认识静言,她想着等回去让采苹再出来问个清楚就是了。
沈霑重新回到白石茶馆的时候,杨廷欲言又止笑的贼兮兮的看着他,等和几位大人聊完又送走了他们,杨廷才上前忍不住说道:“我真是好奇了许多年,你惯常对人没什么兴趣,在你眼里哪有什么男女的区分,却原来喜欢的是这个样子的姑娘,看着是挺机灵可爱的,就是这年纪怎么看着有点小?”
沈霑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却道:“怎么没有区分,就是在月黑风高的夜里也不会把你认作女人。”
杨廷被噎住了,他自认貌黑,但还是足够英俊潇洒的,顿了顿依旧贼笑着上前,本要亲热的搭在沈霑肩膀上,谁承想桌边的凳子突然滑了出来,他手臂前伸,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愤怒的瞪了沈霑一眼,道:“沈大人,你这有些小心眼了,我夸你家娘子一句都不成了?”
却还是忍不住凑上去,继续问道:“听说你这位夫人是你早就订下的,我本以为以你的性子估计就是看人家名节有损,觉得人家可怜才定了亲事,却原来你是喜欢人家。”
说着话飞眼斜看沈霑,不知道的看到他估计会以为他喜欢男人。
沈霑拒绝接受他的眼波,端茶坐到窗前,在杨廷再次垂头丧气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却开了口:“你说的不错,是觉得她可怜才娶的。”
杨廷见有戏,却不认同他的话,千篇一律的问道:“天下可怜人千千万万,你怎么偏偏娶了这一个?”
沈霑想了想,好一会才回过头道:“机缘巧合。”
两辈子才结起来的缘分可不是机缘巧合么?杨廷又生了气,连声骂他无趣,气哄哄的走了。
宁泽买完东西去到白石茶馆时停都没停便被沈霑带着站到了永清巷口,这条巷子向斜里延伸,在这个午后时分有些静悄悄的,两侧房屋白墙黑瓦,很像是书中所描写的那些江南房舍。
沈霑道:“那位姑娘住在这巷子中,你既然放心不下便去问个清楚,担心什么,去吧。”
吴青石这时跑上前,好意提醒道:“夫人,这永清巷是京城中达官贵人最爱的巷子之一,也是最有名的花街柳巷。”
宁泽却更犹豫了,虽然心里早有准备,听到了却还是难以置信,她可还是第一次见带着自己家娘子到这种地方的人,好久才对对身后的沈霑说:“大人,你就不怕我学坏吗?”
沈霑觉得她小瞧了自己,负手立在墙边道:“你要学坏也得找个比我好的吧,这恐怕有些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