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不等他解释,纣皇便走下台阶,来到他面前,冷冷哼了一声:“父皇而今只得你一个嫡子,你不做太子是要朕去找何人做?难道是要将你堂叔公子偈立做储君不成?”
殷洪闻言一愣,想到新近因为九尾狐附身的谣言而被亚相关押在家中死死看住的堂叔公子偈,不由得微微觉得头疼,知道就算纣皇愿意,刚正不阿的亚相比干也决不允许将大商天下交托到自己儿子手上的!
殷洪微微低头想了想如何应对纣皇的问话后,便立即往地上磕了几个响头,然后诚恳地望向他父皇回道:“父皇与母后正当壮年,日后必然还能得许多子嗣,殷洪无能无德,实在无法承担太子之责。”
纣皇却全然不为这话所动容,反而冷笑道:“你不愿成为大商储君,是在忌惮什么朕难道会不清楚?既然已有此忌惮,你认为如此情况下你母后还能有机会再生下嫡子?即便朕愿意给机会,太子被贬后你母后对朕有多怨恨你会不知?”
殷洪呃然,他当然知道母后现在是恨死了父皇,莫说曲意逢迎于对方,根本是连与他父皇相见一面都不愿意!
殷洪一时间被纣皇堵得无话可说,最后他没有办法,竟是猛然向前扑去,一下子将站在自己面前的纣皇的大腿抱在了怀里,哀哀戚戚地向他哭诉,向他表明自己的心意,一面哭还一面请求纣皇能够圆满他的心愿,将他放出朝歌去,继续游历天下!
纣皇听到他这番强调,很是不爽,本想抬脚就将这没志向的混账踹飞出去,但是脚刚刚提起就被十分有警觉心的二皇子一把又拖了回去。正所谓虎毒不食子,即便殷洪只是这具身体前身的儿子,纣皇哪里还能真的花大力气把他踹死?
正在这对父子纠缠不休的时候,门外宫人突然来禀,竟是姜皇后服毒自杀了!纣皇与二皇子闻言俱是一惊,那殷洪更是急忙从地上爬了起来,跟在纣皇身后匆匆地赶去了中宫。
却还是晚来了一步,姜皇后在纣皇父子得到禀报之前就已经断气了!
奇妙的是,那掌管宫中巫医之职的御七竟比纣皇父子还要晚上一步才得到中宫的侍从来报。可是这中宫的侍从一多半都是姜皇后从娘家东鲁带来,对她可谓十分忠诚,而且都在宫中侍奉了十几年,几乎个个都成了人j-i,ng,又怎会干出这等主次不分的事情来,白白耽误了主家解毒的时机,枉送了她x_i,ng命?
因有这份考量,纣皇来到中宫后脸上没有多少悲戚之色,却是大发雷霆,将中宫所有的侍从婢女都召集起来,并使人将他们全部押入馨庆宫妃杨氏处,下令由她拷问真相。不想杨氏出身微贱,即便此时贵居妃位,但依旧胆小谨慎,不敢越矩。而她因为出身在宫中一直受着以皇后为首的众多贵族宫妃的排挤,x_i,ng情已然变得畏畏缩缩,与她那个胆大包天的女儿很不相同。
因为个x_i,ng怯弱柔善,杨氏不敢将中宫的侍婢们严刑逼供,只稍稍用了一点刑罚,见得不出什么结果便草草结案将结果报给了纣皇。
纣皇自然不满这结果,立即换来寝宫中一个长得颇为尖刻的掌事褒河,让他去重新审问这些侍从。
这褒河却是不负自己那副独特长相,一连三日各种大刑层出不穷,最后竟然还向纣皇申请用那炮烙、虿盆来惩戒这些不识相的奴仆。最后,在被炭烧得红澄澄的大铜管面前,几个小婢女终于经受不住,供了出来。却原来是受了姜皇后的命令,众人才在她死后没有第一时间去寻找巫医,而是将她服毒自杀的消息通知了纣皇。
褒河是一个j,i,an诈下作之人,虽然已经得了口供,仍旧不觉满足,觉得必须再挖出点别的才能给纣皇一个交代,令自己有个好的前程!
于是一双昏黄的眼珠子转了转后,褒河立即吩咐左右将几个铁齿的侍从扔到了铜管上,随着“噗嗤噗嗤”一阵作响,那几个小婢女登时就被吓晕了过去。等到再醒来便一个个争先恐后地供认出了真相,将褒河引入中宫,搜出了一封东伯侯递来的书信——根据小婢女的说法,姜皇后正是看了这封书信后才起了服毒寻死的念头,并且逼迫中宫所有侍从发誓配合她,不能将这件事说出去!
褒河得了这封信,不敢停留,立即将它送到了纣皇手中。纣皇拆开信件,看到东伯侯在信中十分焦灼地告诫姜皇后她与殷洪母子处境十分艰险,一旦姜皇后的后位被废,按照大商的继承制度,殷洪便会因为失去嫡子身份而无法登上太子之位,到时候姜皇后母子的x_i,ng命就岌岌可危了,就是东鲁也会受到牵连,遭遇磨难!
纣皇当然看得出,姜桓楚于这封信中只有对女儿及外孙未来的担忧,却绝没有催促女儿去死的意思!但是姜皇后心思细腻,不同于那黄贵妃x_i,ng子大大咧咧,她本就对纣皇这四年来对自己的冷漠对待心生怨怼,近日又遭到嫡长子被废黜自己也被幽困中宫的磨难,可谓心灰意冷,如此得了姜桓楚的信件后才想到用死来捍卫元后嫡子的尊荣、地位!
但这姜皇后如此作为在纣皇看来未免有些天真,就姜皇后以毒自伐的行径,已是大大地将纣皇羞辱了一顿,若非他本就无心剥夺他们母子的身份,就这一重罪过就足够纣皇将她元后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