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阜又一一为他介绍到来的各位商绅、宿儒和里长。“这位是安顺侯幼子何英。”他一听这介绍,特意多看了一眼,是个十七八岁的俊俏后生,生得粉雕玉硺,十分j-i,ng致。此人穿着襕衫皂靴。原来他在松和书院念学,还是个生员。何英见了他,特特赞了一声:“大人好姿容。”
叶思睿回以一笑。这话形容他自己倒还便宜。都说外甥肖舅,这何英与他爹何权父子俩与金殿上那位模样怕是差不离。
一一介绍过,便由叶思睿打头进入缙云楼二楼的包间。
叶思睿和松和书院的山长,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先生被推到上座。叶思睿手边,县丞、主簿、典史三人依次往下排开,山长身边是和临县的四位举人,再往下坐着何英。再往下是里长,最后就是商绅们了。
叶思睿见到那位山长慈眉善目,心里突然一动。松和书院虽然比不上京城的书院,但也算得上方圆几个州县比较好的书院了。在东安县时叶思睿一直坚持请西席,甚至自己教叶旷,而没有把他送去县学,固然有年龄的考量,却也是因为对县学的质量心存疑虑,又怕叶旷因为自己被孤立。可如今来了和临情况大不一样了。松和书院就读的有不少高官子弟,学风也正,不若把叶旷送到书院去?
他这么一发呆,便错过了叶阜的贺词,那吴山长见他盯着自己出神,以为他仰慕松和书院,便和气地对他说:“大人既对松和书院感兴趣,若有闲暇,可来书院一游。松和书院虽然不敢与官学比,景致却还有几分。”
叶思睿笑道:“山长自谦了,松和书院之名,天下皆知,除了京中的国子监,别的官学也不敢与它相比呢。家严也不时称道,我早就仰慕许久了。”
吴山长见果然不出自己所料,对这年纪轻轻又温文知礼的县令大人好感更盛,便笑问:“大人已入仕途,想来学识渊博了。大人家中可有子侄?若不嫌弃,老朽愿在松和书院恭迎。”
叶思睿正是瞌睡时有人送枕头,当即便道:“恰好恰好,我有一个侄儿,八岁的年纪,因为家中宠溺他,书读得不j-i,ng,只x_i,ng情还算温和。我整日忙碌,把他带在身边耽误了他读书,正想将他送去县学。山长既有言在先,岂不比送去县学好了数倍?不敢劳烦山长挂心,只不时提点他几句,料他便受益匪浅。”
吴山长捋须微笑,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他二人说话时,满桌的人就都安静下来。何英突然说:“好端端吃着饭,谈什么读书的事,何必败坏胃口?”又凑过头来问叶思睿:“你可善骑s,he?”
叶思睿见吴山长脸色登然暗了下去,下手坐着的那几个举子面色也大都不好看,却没有不回答他问题的道理,只得说:“本官只粗略学过,并不j-i,ng通。”
其他人一听便要转开话题,那何英却继续说道:“那太好了,你正好来我家,我家有个大校场,正适合你学骑s,he,我保管教会你。”
叶思睿有心拒绝,却不想与他再纠缠,只是笑而不语。其他人则再不给何英胡搅蛮缠的机会,围上来敬酒敬菜,三两句话引走了话题。
包间里一时推杯换盏,好不热闹。叶思睿酒量尚可,又坐在首位,喝一杯,推拒一些,叶阜来挡一些,倒是意识还算清醒。
叶思睿刚刚闲下来,那四个举子正好凑过来敬酒。叶思睿见他们穿着玉色襕衫,宽袖皂缘,头戴软巾,足蹬皂靴,端的一股学子fēng_liú,端了杯回敬,笑道:“不必太多礼,我比你们原没有什么特别,不过虚长几岁罢了。只是我既然虚长几岁,少不得倚老卖老申饬几句,你们既读了圣人之言,也要时时约束自己,方不堕圣人教诲。”刚说完,他又想起今年是会试年,这些学子马上要出发入京了,又祝他们金榜题名。
几人都谢过了他,只是脸上表情丰富,将酒一饮而尽,叶思睿以为他们心里紧张,又劝了劝,叫他们节制。
酒过三巡,叶思睿腹中积涨,走往外间小解,方便时,却听到隔间窃窃私语:“就吕恒虑?考了三次都没中,还有什么指望,这样还在我们面前卖弄呢,没得讨人嫌!”
“正是,他今年又不能考,也不知道山长怎么又带了他,去京城丢人么?”
第27章 女尸疑云(六)
叶思睿听上去像是那几个举子在说话,还提到了自己,不愿细听,净了手回屋里去,却见屋里一片狼藉,大家离席三三两两说着话。
他一眼便看见何英正低头听训,吴山长以杖墩地,站在他面前滔滔不绝,心里有些好奇,便靠近了听。“孽障孽障,你平日丢开经书学些骑s,he,老夫也不好说你什么,可是今r,i你在大人面前失礼至此,成何体统!”
叶思睿便知道他说的是何英邀他去家中练骑s,he一事,只听吴山长怒其不争,连声叹气,“你自己不愿读书也就罢了,污蔑经书,至在座读书人于何地?再者说,县令大人不过谦虚一句,你那点三脚猫的本事拿出来跟谁炫耀?”
何英连忙抬头说:“山长您消消气吧,学生错了,等会就跟大人道歉。”
他见何英虽乖巧地听训,眼里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