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眼消失在屋门之外。
只一瞬,漆黑的夜空又降下了大雨。震耳欲聋的雷声在这样的山谷中间显得格外清晰。
这样的天气,如果想不惊动别人的寻找什么,实在太难。不过楚然还是按耐不住,从偏厅后面的隔间找到了油纸伞,缓步走了出去。
既然无法隐藏行踪,那就光明正大的找好了。
一间,再一间,楚然看到了白天见过的那些大汉,看到竹赋并不踏实的睡相,还有凤娇婆婆的房间也路过了。她是知道自己的行动的,但并没有阻止。然后,就是他的房间。
本来有打算过,如果他没有留下来,或许自己更安心一点。
起码不会如现在这般忐忑。
只是来自房间深处的沉重的呼吸,带着恐惧侵入楚然的心。
身后是如神怒似的倾盆大雨,前面这人的声音却还能若有若无的传出来,楚然还是闯了进去。他很难想象,怎样的痛苦才能让无觞发出刚才那样隐忍的呻吟。
脸上的伪装已经卸了下去,可是楚然不敢相信那就是无觞。比记忆中的人瘦了不止一圈,简直是只剩一层薄薄的皮r_ou_了。而脸还是好的了,脖子下面的地方,虽然穿着里衣没有全部看到,但是已经散落了一些的绷带却清晰的看到斑斑血痕。蜷缩在一起的身体不住的颤抖,指尖的渗血已经染红了床榻。
楚然冲过去,却不知该做什么才好。如今的无觞就像满身裂痕的琉璃水瓶,不敢碰,不能碰,只要一碰就会全部碎裂,万劫不复。
在楚然闯入时候都没有反应的人,这时才微微睁开双眼,本来纤长若蝶翼的睫毛如今被痛苦的汗水打s-hi,嘴唇也动了动,含含糊糊的说了声:“出去。”
他强忍着说的话,手指还抓着床单不放,楚然根本没理会他的话。这时候要是把他的话当真,才真是笨蛋一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