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听“驭——”的一声,后车的青衣随从旋即回过神来,他揉了揉眼,见着不远处一人策马而至,一双墨瞳如泓,黑袍黑发,分明是……随从心中一震,再抬首便见着那人对自己比了个噤声的姿势,他抿紧嘴,只得将准备说出口的话乖乖咽了回去。
“随远,是郡尉派来的人到了么?”苏少衍疑了疑,却许久没听见人回答。他皱眉,搁下手中的书卷,推开马车木门。
“你……”且见瞳前一张放大的脸,眉目俊挺,勾着唇对自己笑。
“累死了。”不管不顾的将他推入车门,便是缠住了腰,“听二哥说你要去涪陵郡,第一次离开我去这么远地方,我不放心。”
“少衍,有人来了吗?”是云离的声音。苏少衍微微一怔,将侧帘掀开露了半张脸,想此时说路过显然不合适,只得道了句模棱两可的:“没事,是懿轩王。”
“你叫云离么?”李祁毓楼紧苏少衍的腰将他挤过一侧,打量眼前的少年,一张俊脸俏的很,眸子黑白分明,瞳仁很大,多少还藏着些倔气,他点了点头,又道:“我听父皇提过你,你是云将军的公子。”
“云离见过懿轩王。”云离对他一揖,转而便回了自己的马车。
“那个叫云离的好像对你有意思。”将窗帘放下,李祁毓贴上苏少衍的耳根轻道。
“见到谁你都这么说。”苏少衍将开始放下的书卷拿起,故意不看他的眼。
“吃醋了?那天见着我和二哥在一处所以你吃醋了?”李祁毓将他的脸板过眼前,一勾唇,便含住了。“告诉我你吃醋了。”霸道的含住不放,长长的鼻音拖得很重。
怕弄出声响,苏少衍只得动也不动,淡淡回了句:“没有。”
“真没有?”那人用力咬一口,一双墨瞳看定自己,看的人就要脸红。
“真没有。”苏少衍垂睫又道。
“但我吃醋了,还吃的不轻。”牙关终于松开,但下一瞬,却将舌头坏心的伸了进去,下颚被一双大手用力托起,以更深的迎接他炽热的吻,“我想你了,想你了……”
霸道的一遍遍重复,不给人任何逃避的机会。衣扣被解开,露出惦念了许久的细致肌肤,吻沿着颀长的脖颈一路往下,激起怀内人一阵阵的颤栗。
“不,不行。”苏少衍忽的用力挡住他的手,“你不是不想被人发现么?”他撇过脸,不知怎的脑海中却是一再出现那日家宴后这人环住二皇子的模样,也同现在一样,真是……太可恶。
“你的意思,我现在只能望梅止渴?”右手中指按住苏少衍的唇,舌尖仍停留在被他凌乱扯开衣衫的左胸处,那颗粉色的樱桃小小一粒,恣意以牙尖衔住,“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我记得有句话是这么说的吧?”随后手一松,将人抱了个满怀。
“少衍的身子,最舒服了。”他抬头看苏少衍,白皙的脸颊浮了层红晕,如同散落天边的晚霞。“其实明明不是最好看的,为什么……?”
当然不是最好看的,你以后还会看到更多好看的。苏少衍心下一黯,冷道:“还请王爷自重。”
“又生气了,我家少衍就爱乱生气。”指尖点了点他的下巴,作出轻薄的模样。“等晚上,哎呦——”
“王爷您怎么了?”听到一声古怪的声音,机警的随远随即扯了嗓子立刻跑到马车前。
“没什么,只是被,被撞了下。”
怎么王爷的声音听来有些古怪呢?随远摸着脑袋想不明白,“也许是栈道的年头有些久了,王爷您忍忍就好。”
“不好!是炸药!”忽听云离大喝一声,随即栈道便开始轻微的摇晃,车厢内的李祁毓募地面色一白,当下拉紧苏少衍的手不由分说从车窗纵身越出了马车,下一刻,一声震彻山谷的巨响,整个空间仿佛因此而荡,而蜿蜒的古旧的栈道则似一尾被咬断颈骨的龙,顷刻间,尽褪生色!
爆炸过后,硝石和硫磺的气味和着人血的味道在空气中急速扩散,一条条的破碎的木板急急砸落,栈道之下,深渊万丈!
李祁毓拉着苏少衍的手,将他护近怀内,随即足间急点,反应过来的苏少衍,心神一紧,忙的顾自脱出,做出同样的动作。虽二人轻功皆轻功不错,但下坠的力量更大,放眼四下,光秃的山壁又无可以攀附之物,上,再无可寻之栈道,下,目测更有百尺之深。峡谷内急风盘旋,李祁毓对苏少衍点点头,二人便一齐向风的中心努力下跃去!
花冷琛曾在教他们轻功的第一天就对他们说过,越接近漩涡的中心,其实也就越是安全。但大多数人不相信这点,所以大多数人往往都死的比较快。末了花冷琛又补充一句,可见你们的确比较好命,因为你们遇上了我,就可以摆脱绝大多数的人的命运。
过了许久,他们终于落在了一潭有着深蓝色泽的水边,环视一圈,远处峭壁飞檐,周遭水潭密布,脚下幽幽的绿深深浅浅的向更宽广处蔓延开去。树冠遮天,草莽芥芥,更有毒草异花,含蕊吐腥,一层浅雾般的瘴气升腾于树莽之上,显得颇是神秘。
苏少衍的目光落回到李祁毓身上,目光一惊,道:“你受了伤?”
李祁毓墨瞳一痒,端一副的满不在乎:“如果废一条胳膊可以换你真心,我还是可以选甘之如饴的吧?”
苏少衍瞥他,一边故意露出一种就算你废了胳膊也别想我来照顾你的眼神,一边忙上前替他检查伤口,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