骊歌放下茶盅笑起来,“你三年一共上过几次课啊,想打球就打球,重修两个字就别提了。”
乔熳汐看秋瑀宸垂下头,轻声对骊歌道,“妈就别打趣他了,喜欢打球也没什么不好。”
骊歌笑道:“就你话多,我什么时候说不许他打球了。”
乔熳汐倒也不再纠缠,只是看着秋瑀宸,“想好了?”
秋瑀宸抬起头,“嗯。”
乔熳汐知道秋瑀宸舍不得篮球社更舍不得沈默,肯定是会留下来的,因此只是不经意地看着骊歌,骊歌坐得很安然,乔熳汐只得自己开口,“我刚才和伯父通过话,他提到你今年和z中约满的事。伯父的意思,应该是希望你能将重心转移到恒河的公务上。”
秋瑀宸猝然仰起头,“他说过给我打球的自由。”
乔熳汐冷冷扫过一眼,“他?你连怎么做儿子都忘了吗?用不用我提醒你!”
骊歌将茶盅轻轻放下,“熳汐,瑀宸只是一时情急,更何况,他也确实答应过你,要给瑀宸打球的自由。”骊歌一直对这件事相当不满,那时候,乔熳汐父母新丧,十几岁的孩子独立支撑着乔氏,自然相当不易。在骊歌看来,秋煋作为长辈,又是乔家的世交,怎么说也不该趁火打劫,骗走乔家在恒河的股份。她本来就宠爱乔熳汐,更何况乔熳汐又是为了秋瑀宸,秋煋的做法在她眼里自然极不地道。好几次,她都逼秋煋将股份还给乔熳汐,倒是乔熳汐劝她,一切都是自己先提出来的,更何况,秋煋也给了他一成干股,乔氏又不需要靠在恒河的21周转,还是别再为自己和秋煋发脾气。乔熳汐越懂事,骊歌就越看不上秋煋的虚伪和凉薄,当即将自己名下的两家软件公司转给乔熳汐,又在瑞士日内瓦湖畔替他买了一幢别墅,只这些就不知比乔氏在恒河的21高了多少倍。又还嫌不够似的,居然从德国替乔熳汐订了一架私人飞机,专门选恒河成立四十周年的纪念日送给他,恒河那次的庆典相当隆重,庆祝的地点选在一个小岛上,飞机是直接降在主会场,巨大的条幅上写明了是骊歌送给大儿子的礼物,本来恒河的四十周年纪念花费甚剧,筹备超过一年,可是骊歌的大手笔一时间抢走了所有报纸的版面,摆明了是削秋煋面子,乔熳汐是骊歌私生子的传言也就在这之后正式成为公开的媒体话题。骊歌离开秋家定居意大利也和这件事脱不开干系。秋煋出身世家,从来喜怒不形于色,提起这件事也不免暴跳如雷,直骂骊歌是疯子。他说的倒也有道理,毕竟,横幅上“赠予长子”那四个字太惹人遐思,她和乔熳汐的关系,本来就非议无数,这一次简直就是直接给记者送丑闻。即使不考虑自己和秋家的颜面,也要考虑乔熳汐尸骨未寒的父母吧。不过骊歌生x_i,ng极端,做事不择手段,她即使有顾虑,也不将旁人的非议放在眼里,难怪秋煋自觉无法和她相处,有了秋瑀宸之后就真正成了名义夫妻,几年也难得见一次。
乔熳汐站起身替骊歌茶盅中添了水,才在另一侧偎着她坐下,“那件事都过去那么多年了,熳汐又是自愿的,妈就别再生气了。”
骊歌轻轻哼了一声,“瑀宸喜欢打球是瑀宸的事,凭什么要你用乔氏在恒河的股份换?”
乔熳汐笑起来,“那是熳汐自己提出来的,伯父本来说什么都不答应,再说,熳汐当时也真没j-i,ng力打理那些。”
骊歌轻轻揉着乔熳汐头发,又用另一只手牵着秋瑀宸,“你父亲吩咐你的,该做好的做好就是了。虽然我不觉得篮球需要你这么执着,但只要你喜欢,我就没理由逼你放弃。”
秋瑀宸轻声道了句谢谢母亲,却在心中暗自沉吟,只要我喜欢,您就不会逼我吗,那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对小默呢?
沈默此刻正在水潭中罚马步,他这些天所有的功夫本就是在水中练的,身在水中受水的制约,想要活动自然要比在路上付出更多的努力,在水中练熟了套路,回到路上当然驾轻就熟,就像是带着沙袋练弹跳,取下沙袋之后会觉得身子轻了很多一样,效果是相当显著的。可是,往往因为要克服水的阻力动作难以流畅,所以,训练本就费力不说,惩罚也从来不会轻,可是迟念倒像是一点也不知道体谅两个字怎么写,一点点的滞涩都要罚,沈默只觉得自己要崩溃了。罚马步就罚马步,居然还被罚要托着辞海,他手臂本就和水面若即若离,只要轻轻晃一下,即使辞海不掉下去也会碰到水,沈默可不敢想象被迟念看到这两本爷爷级的书页脚有水渍是什么后果。虽说在乖乖受罚,到底有些不服气。迟念这些天教了他很多套路,从最古老的中国功夫到近来流行的跆拳道,甚至还包括泰拳和只能在电影里看到的忍术,沈默本来觉得自己肯定学不完,可是他领悟力高,又掌握了技巧,居然学得很快,本以为今天又要学好玩的功夫,没想到迟念竟让他在水中练一次文禹落自创的搏击动作。这套功夫沈默是练熟了的,来墓镧之前秋瑀宸不知叮嘱过他多少遍,本是自信满满的练完了,谁成想迟念却用那种让他全身发麻的声音问,“瑀宸教你的吧?”
沈默真是恨死自己了,他居然这时候还有心情问迟念,“你怎么知道?”
迟念倒还笑了笑,但他给沈默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