骊歌本来并不想理会乔鸶缌,可是,看到她一脸的受害者样子不觉怒从中来,她冷冷道:“我在阮逸儒房间里找到很多熳汐受辱的底片,每一份都有日期。相信他每个月都将熳汐的惨况寄给你吧,五年,你竟眼睁睁的看着你的儿子那样度过五年都无动于衷,若不是怕失去乔夫人的名分,若不是你当年的刻意隐瞒,凭乔家和秋家的势力,熳汐又何至于那么屈辱的度过生不如死的五年!”
乔鸶缌呆在当地,她实在无话可说。她第一次收到那些照片的时候真的打算将一切都向乔颙烋和盘托出的,只是,每一次阮逸儒不只寄给他熳汐的照片,也会寄出一些关于熳凌的记录。比如几点几分打碎了一个花瓶,几点几分辱骂了乔家的下人,她知道,自己和熳凌的一举一动都在阮逸儒监视下,她已经失去了一个儿子,又如何面对另一次失去。
骊歌看着乔鸶缌,重新笑起来,“照片的事,熳汐并不知道,我不想让他徒增痛苦,如果你真的还愿意用一个母亲的立场自欺欺人的话,就去求熳汐吧。只要他肯用自己的血洗清你儿子的罪孽,他就不用死。你大可以去求他,为了这个儿子,你已经让他流过无数次血了,也不在乎再多一次。”
“哥,你说过要陪我玩的。”乔熳沨坐在乔熳汐腿上撒娇。
乔熳汐好脾气的哄着妹妹,却心乱如麻。乔熳凌现在正关在图腾的邢堂里,据说是误入禁室,毁坏了图腾已流传480余年的信物青玉小蛇。说是毁坏,不过是磕掉了一小块玉,若是不仔细看甚至看不出来。只可惜,他将那块玉掉在地上的时候正是图腾各堂堂主接到线报赶到禁室的时候,图腾这样历史悠久的帮派,本就保留着不少古老而森严的规矩。毁坏信符,只有一条路可走,血刑处死。他知道如果他不开口的话,今夜子时,乔熳凌就要被钉在刑柱上,割开四肢的血管,血尽而亡。只有血,才可以洗清侮辱圣物的罪责。
“哥,都没人陪我玩,你也不陪我玩。”乔熳沨撒着娇。
乔熳汐轻轻捏了捏妹妹的鼻子,随口敷衍,“怎么会没人陪你玩,乔家不是有很多下人吗?”
乔熳沨却突然委屈起来:“熳凌欺负他们,他们向管家告状,妈妈问起来却总说是我欺负他们,我不敢和他们玩。”
乔熳汐的心忽然颤了一下,他轻轻揉着熳沨头发:“熳凌不和你玩吗?”
熳沨却像是更委屈:“熳凌他总是欺负我,妈妈说我是姐姐该让着他,还为了他打我。”
乔熳汐惊呆了,他一向最宠爱这个妹妹,他在乔家的时候,无论熳沨怎么淘气,别说是打她,连一句重话都不曾说过。“告诉哥哥,他们为什么打你?”
乔熳沨靠着乔熳汐胸膛,说着说着竟哭起来:“哥,吴妈他们说是熳凌克死你的,说熳凌是小灾星。我想你,我真的想你,哥,只有你最疼熳沨,熳凌他什么都比我好却还要抢我的,我骂他克死哥哥,妈妈却打我。”
乔熳沨越哭越伤心,眼泪全蹭在熳汐身上,熳汐知道这个妹妹最受不得委屈,他轻轻揽着熳沨:“乖,是哥哥没有照顾好你,才会被小灾星欺负,相信哥哥,从此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欺负你。”
血刑的执行在子夜,乔熳汐静静坐着,看到他刁蛮的弟弟被绑上刑架,乔熳凌挣扎着,口中不时的骂着什么。乔熳汐看出乔熳凌挣扎的动作并没有章法,看来,他的父亲并没有像教导他一样的教导过乔熳凌。很多年后的乔熳汐才能够明白他的父母溺爱乔熳凌的原因,得知他的死讯后,乔颙烋一直很惭愧,乔熳汐的童年几乎是在无休止的功课和练功中度过的,乔颙烋一直感怀于没能让儿子短暂的生命活的更轻松一些,因此,渐渐的将对乔熳汐的愧疚转移到乔熳凌身上。否则,乔熳凌也不至于那么顽劣,无法无天到愚蠢的地步,居然会傻到跟着骊歌布置的暗探一步一步的来到禁室,终于落入圈套,万劫不复。
行刑的红衣男子割开乔熳凌右手的血管,鲜血一滴一滴的坠落,乔熳汐突然看不下去,转身走出禁室。文禹落跟在他身后出去,却在乔熳汐走到湖边的时候折返,“魁首有令,停止血刑。”
行刑的人自然明白文禹落和乔熳汐的关系,虽说不合规矩,可是毕竟谁都知道得罪了乔熳汐会是什么下场,文禹落看着因为失血而不断抽搐着的乔熳凌,沉声吩咐:“他毕竟是乔家的人,一枪结束吧。”
“魁首。”文禹落跪在乔熳汐面前。
寒夜如水,前尘似血,乔熳汐自己也不知道此刻是什么心境。
“属下假传圣令,停止了血刑。”文禹落沉声道。
乔熳汐却突然疲倦起来,他没有扶起跪着领罚的文禹落,只是自己也跪在文禹落身边,就这样,两个人并肩跪了一夜,直到湖面在曙色的照耀下重新幻化成波光粼粼的无情,乔熳汐和文禹落的影子投在湖面上,在光影的摇曳中摇摇欲坠般晃荡,终于,出落为最美丽却最寂落的风景,文禹落在心中暗叹:汐,这样的残酷究竟是一念之差还是孽海难平。
若
秋瑀宸辗转反侧,却百思不得其解,他不明白,褚清沙这样的人是怎么知道图腾的青玉小蛇的,自从乔熳凌因为毁坏这件信物被处死,乔鸶缌也因此自杀之后,青玉小蛇就成了图腾的禁忌,别说褚清沙并不是黑道中人,就连图腾本身也没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