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遗爱要去魏王府邸, 就连路上杜荷的这声叫唤都没能使得他停下脚步,就这么一路直通的到了魏王府邸门前。
王府的门子认出是高阳公主的驸马,但高阳公主常来,可她这驸马却是和本家王爷不对付,这是众所周知的。
门房的仆从不是没眼色的, 但也不敢太过怠慢, 苦着脸去通禀, 自然两边都是没有赏钱的。
魏王李泰果然听了房遗爱来访的消息后, 神色不渝。
他心中狐疑,离开王府所建的文学馆厅房,驱散了其他馆内学士和才子, 在文学馆旁边的一处偏房见了房遗爱。
这处偏房其实是个小书房, 只是窄小朴素,不是魏王常用的,多是来招待留宿在文学馆的才华之士。
魏王选择在此见房遗爱, 也是有轻视对方的缘故。
房遗爱单枪匹马的来魏王府,让李泰心里泛起嘀咕,他旁边的人提醒魏王小心一点, 想了想魏王差人去叫了李敬业和王府长史一同陪同。
所以等房遗爱进来见到魏王的时候, 这间小书房的人不少,魏王颇有些如临大敌的感觉。
房遗爱无所察觉, 倒是魏王自己方才觉得有些过于郑重其事和小心翼翼了, 显得他好像没胆似的。
他内心懊恼一闪而逝, 面上却笑盈盈的看着房遗爱, 房遗爱行礼,魏王更是对他特别难得的“礼贤下士”,面子做的十足,王府的长史欣慰地看着自家王爷,魏王就是胸怀宽广,有不凡的胸襟气度啊。
李泰对房遗爱非常客气,但他心里都准备好了房遗爱这是又来怼他,或者可以说来挑衅的。
因为每次这人来魏王府,都没什么好事发生啊。
这里的人只有李敬业最端不住脾气,面色上带出怒意,瞪视着房遗爱,并且问道:“房遗爱,你来王府干嘛?!”
“哦,原来是李郎君啊。”房遗爱微微轻挑眉毛,脸带笑意的称呼他,语气还有股李敬业说不上来的甜腻。
李敬业浑身一哆嗦。
只不过他心思转了一下,觉得房遗爱开始了——这又是在出幺蛾子!
他已看穿他,绝不中计。
想罢,李敬业冷哼一声,斜眼睨着房遗爱,“你到底有何贵干,我们魏王事务繁多,不像你整天溜猫逗狗的不务正业。”
房遗爱点点头,居然没反驳李敬业,反而是扭头看向魏王,神色带丝亲昵,只是端看良久,他面色有些变得惨不忍睹的模样,居然露出一股心疼、可怜对方的神色。
这让李泰觉得微微尴尬和不解。
“王爷,你怎么胖成这般模样了?!”房遗爱心痛啊,就差捂住心口了。
这话一出,屋内一片寂静。
魏王李泰的脸色瞬间变得胀红,额头的青筋都冒起,李泰觉得他只是丰满一些,阿耶还夸过他长得好有福气,他又是个文武双全的人物,被人夸赞的居多,何曾被人当面指出“胖”这个粗鲁的词。
此时屋内的其他人亦反应过来,王府长史带着温和笑意的脸刷拉一下沉下,对房遗爱拱手,然后斥责道:“还请房驸马慎言,辱及王爷你可知罪?!”
“……是我说错话了,伤了王爷的面子。”没想到房遗爱这时点头认错,还拱了拱手给了魏王一个歉意的揖礼。
然后他抬起头,眼眸中透露着心痛和惋惜,并且继续说道:“王爷的五官底子非常好,毕竟是圣人和皇后娘娘的嫡出,自是龙章凤姿、英武非凡的长相。我只是——只是——担忧王爷的身体啊!”
房遗爱说的话十分称心,若不是两人不是同一派,势同水火,魏王还真当房遗爱是在投诚,在拍他马屁。
李泰面色好些,但心中的狐疑更大了。
这人来他这里就是为了过过嘴瘾,说说他的长相和身材么。
李泰心中计较,面上却仍旧很有涵养,并为出现怒色。
平时他在大臣和文人雅士面前,也是胸襟广阔、礼贤下士的,况且李泰确实在文学方面有一些建树,值得人称道的地方。
房遗爱却不关心这些,只是这个魏王对他好像不太对路,两人“疏离”的情状让房遗爱深刻感受到了,并且不可挽救。
他虽然一时泛起来看魏王的心思,也只是一时冲动,此时魏王李泰对自己不待见他还是能感受到的,尤其是魏王周身的人,李泰对那李敬业好像非常好,两人十分相得啊。
李泰和李敬业两人不知道房遗爱心中都想写什么,只是见他面色忽喜忽忧,最后更是没说些什么,再三问及他来此有何贵干,房遗爱只是叹气,说得来战国时人的一个剑法,过来要分享给魏王殿下。
李敬业听完后冷笑,“房遗爱我信你的鬼话!你还是赶紧滚。想必太子殿下定是喜欢看,魏王这儿不需要你来献殷勤。”
无事献殷勤非j,i,an即盗!
李敬业很浅白的表明这个态度,旁边的王府长史点头,更别提在魏王身后侍候的两个内宦了,看得出来身上都有些功夫,眼神都很防备着房遗爱。
李泰闻言却没动怒或者露出怀疑的神色,他的狐疑转为怀疑,他觉得房遗爱可能说不准真是来“投诚”的,难免心动了一下,遂扬声阻止李敬业继续说下去,反而对房遗爱笑了笑。
“我看我这妹夫未必是项公,我也不是沛公。难道遗爱舞剑还真能刺杀我不成!”
李泰说的很坦然,让房遗爱大胆的演示。
在李敬业等人防备的目光下,几人挪移站在院中,看着房遗爱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