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薛万彻,还在海上待着呢。
其实老薛也是个滑头。
……
房遗爱在皇帝中军这边并不想多待,他在外面吹了凉风后,还是在睡觉前去见了父亲房玄龄一面。
此时的房玄龄已经处理完所有事情,回来在帐篷里吃宵夜。
说是宵夜,其实是之前没吃的晚餐。
毕竟在圣人面前赏赐的吃食,臣子们也只是随便吃点,很少能真正吃饱,何况今天事情颇多,之前皇帝还在怪罪房遗爱和陈慕之,虽然没有当众严厉责罚房遗爱,但话里话外的怒气还是显现出来的。
毕竟若是真如陈慕之所说,他和陈慕之所作的“假证据”,有欺君之嫌,是大大的不敬。
只是李世民不知出于某种心思,或者说他其实心底也知道,东征到底灭了高句丽是最正确的路,但他又没法选择去做,出于莫名的心思或感慨,或者是因为向来贴合他心意的房玄龄的面子和情分上,并没有在众臣众将军们面前说出“真相”,否则房遗爱和陈慕之是真的犯了不可轻饶的欺君之罪了。
房玄龄是知道事情真相的,他吓得一晚上惨白着一张脸,对皇帝一脸愧疚。
房遗爱已经看到他老爹额头上的青色了,那是叩头叩的。
大唐见皇帝,并不是每次都行大礼的,更何况此时是在最不讲究理解的军营中。
房遗爱心底顿时充满了愧疚,听了一耳朵房玄龄的叹气。
房玄龄说了一番教育他的话后,并没有再声色俱厉的唠叨他,反而最后在房遗爱临走前,欲言又止,最终让他去看看杜荷。
房遗爱神情疑惑不解。
“杜荷怎么了?”
回答他的是房玄龄的再次悲叹。
房遗爱带着疑问去找杜荷,他本来以为杜荷不在皇帝这边,若是在的话,杜荷早就会在他回营的时候迎过来了。
之前事情太乱,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弄得房遗爱并没有留心这点,他一直以为杜荷还和薛万彻在他们带领的那处驻军大营处。
跟着侍候房玄龄的文书走,对方也是一脸同情之色,房遗爱没再开口问。
他心里面已经觉得不好了。
杜荷到底出了什么意外?!
还是惹祸了?被皇帝打了个半死?!
房遗爱想了好几十种杜荷的“祸事”,都没想到杜荷这么惨。
——躺在床上,那个伤痕累累,全身包着纱布,上面还浸着干红色的鲜血颜色的……的人,是谁?
是杜荷吗?
是他的好兄弟吗?
……
房遗爱揉了揉眼睛,他胸口酸酸涩涩,蓦地冲过去,低头仔细看杜荷的脸庞——
那是一张什么样的脸啊。
残缺的半边脸,上面敷着草药,可是房遗爱能从中看出伤口是露骨的。
杜荷的嘴巴像是被什么野兽撕咬开了,并且是不可挽回的毁容。
身上更别说了。
房遗爱看了一眼,都不敢看第二眼了。
他以前从记忆获得的医术,此时已经全忘记了。
满眼里,房遗爱看到的是令他痛心的惨状。
杜荷,他是他的损友啊!
损友,也是好友。
房遗爱呆呆怔怔的。
只有他眼角不知不觉留下的眼泪,证明他的思绪还在,可他完全没意识他哭了。
这时陈慕之进来,沉默着看着他。
房遗爱还是一动不动,引路的那个文书早就怕被房遗爱的怒火牵连,早就退出了帐篷外。
此时帐篷内除了躺在床上生死不知的杜荷,只有陈慕之和房遗爱两人。
不知过了多久,陈慕之突然喊了一句:“房遗爱。”
房遗爱抬眼盯着他,漆黑的瞳仁里有着悲伤和泛起来的怒火。
“你早就知道了?之前为什么没告诉我?……杜荷这是怎么了?谁干的?!”
房遗爱此刻像是反应过来似的,全身仿佛泛起了滔天的火焰,怒气冲天,恨气冲天。
他红着眼眶盯着陈慕之。
陈慕之低声道:“我回来时襄阳侯已经如此了。据说……是汤沐时被野狼群咬的。”
“……”房遗爱低头,又看了眼全身是伤的杜荷,他甚至扒开杜荷的一处伤口,仔细的看了一眼。
极致的冷静。
极致的可怕。
静默良久,房遗爱低沉着嗓音嗤笑:“野狼?!呵呵……军营附近这里还有野狼,呵呵。”
“……呵呵……呵呵,真是好一个野狼。好一个据说!”
陈慕之不再言语。
他淡漠的脸仍旧是那么y-in沉,只是眼眸里对房遗爱有一闪而逝的同情,或者说怜悯。
房遗爱没注意到,或者说没心思关注他人。
他独自一人坐在杜荷身边一夜。
第114章 y-in恻恻的房二
房遗爱想知道杜荷被袭击的真相, 也着手和太医们商讨就救治杜荷的办法,但人先期得靠养着, 首要是退热,并防止身上的伤口感染,这一切都得靠杜荷自己挺过去。
房遗爱沉下悲痛之心, 静心沉气的天天给杜荷施针,以激发和加强他身体的技能与抵抗力。
看顾了杜荷一夜之后,房遗爱提审了那个事发之时跟着杜荷的小卒——刘狗子
那刘狗子出身平民,家里穷的叮当响,这次本来是个好差事,却没想到出了这么大问题。跟着的侯爷生死不知, 如果杜荷身死, 他恐怕也得一命呜呼,就连他家哪个穷山沟里的七大姑八大姨都得受到大牵连。
那天, 他发现杜荷被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