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越说越是觉得自己对卫夫子不住,看看人家,那真是处处想着自己村子,就是贾家哥几个,也处处帮着设想周到,实在是有情有义到了极点,可见当年自己将这一家子拉来落户真是英明的不能在英明了,他人老成精,自然也知道这卫夫子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一来是当年他家落到了最低谷的时候,是村子里给了他们一个安生立命的房产,一份养家糊口的活计,二来也是卫夫子比贾家更是兄弟全无,左右无靠,这世上除了亲族,最可靠的那就是乡党,师生,只要这村子里,或是在他教学的门下学生中能有一二个将来能出息的,不求立马能帮上忙,好歹未来也能帮扶上他的孩子们,更不用说他家如今三十亩地就在这村子附近,未来他去了京城,这田产也多半需要村中人帮着照应。
只是人和人之间相互帮衬,有来有往那是常事儿,也不能算是算计,他能如此着想,不端着那举人的架子在村中威威赫赫就已经是难得了,如今还能想的如此细致更是见情,他只能说好的听。
果然贾家兄弟听了一个个也忍不住夸赞了几声,而兴哥儿更是满脸的兴奋,他知道自己的本事,原本在读书上就不如弟弟们用心,毕竟家里还等着挣钱呢,他能有几分心思放在读书上?能到如今这地步,到有大半是因为不想被弟弟拉下太多,怕脸上不好看,这才逼着自己一力上进的结果了,如今得了夫子的准话,知道了自己未来能走的路,还有了这么一个长久的,安生的,体面的营生,自是满心的欢喜,不说别的,未来他的孩子走出去,人家问起,那也能说是秀才的儿子,家中是塾师,是被人尊重,有地位的,而不是什么渔夫,什么农夫,这样最是寻常不起眼的。
别说他们势力,刚涨了身份,就有些看不起往日的营生,说白了这也不过是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的意思,能体面谁不愿意走出去多几分好脸?虚荣什么的,那也是有资本的人才能说的对吧。
“夫子这么说,果然是合适的,可见夫子想了只怕不止一日了,也不知道夫子去往京城可有什么门路?京城遍地都是权贵,若是无根基,没有人引荐,只怕是难得很。“
贾训也为兴哥儿高兴,顺带感觉这卫夫子很有眼力,能看到自家大哥的好,恩,在自家兄弟眼力,自家哥哥自然是比旁人更好些的。夫子这职业确实不错,不说那一年四十两稳稳的收入,这是村里出的,虽然不说很高,却也不差了,单单是如今越发庞大的蒙学,那里头二三十个学子,家家如今家境可以,三节两寿的也常送些节礼,算下来这银钱也不少,若是换算下来,倒是有半年的束脩那般多,若是在加上当了秀才之后,可以给人写状纸,做结保之类的出息,兴哥儿这一年只怕是七八十两都不止,这样的收入,在他们这样富裕的村落里,都绝对能属于高收入人群了,你别忘了那可是他一个人,而不是全家的出息数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