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班头别看是个粗人,这人却也极其讲究情分,这亲信和他也是早年的旧交,还对他有恩,那时候那人还是官家少爷,因为性子豪爽,结交人来从不顾忌身份,只图个顺眼,倒是颇有些豪侠的样子,在他们这些人中,名声那是顶顶好的。若不是那人当时帮着说了话,当时刚刚当上班头的刘班头,只怕早就被一顿板子打的送了命,如此恩情,自然是不能忘的。
只是这人性子好,人好,却偏偏时运不济,父亲在任上被人拿了去顶上头的罪责,弄的一家子落了个贱籍,抄家又使得刚生产不就的媳妇和儿子都受了惊得了病,无钱医治的时候,刘班头还出过银钱帮衬,最后还帮着谋了个书办的差事,好歹有了糊口的差事。
只是因为这家破人亡的经历,人有些灰心丧气,这让刘班头也有些无措,故而这一次自家的喜事儿就由着他去操持,想着让他沾染些喜气,说不得能缓转一二,不想却还是这个样子。
“家破人亡的人家,还有什么脸见祖宗,如今落了贱籍,书香人家的牌子是早就砸了,我是不指望了。”
“糊涂,就是那渔家小子都知道,这胥吏也是能翻身的,难不成你还不如他了?过上几年,等个大赦什么的,你家这贱籍还能不脱了去?到时候你又是在衙门做事儿的,人脉混熟悉了,再使上些银钱,混个小官也不是不能的,若是如此,你家岂不是又起来了?又是书香人家了?怎么能这么就认命?就是我,听了你转述的那小子的话,都起了几分心思,想要往上搏一搏,也给子孙混个前程,你怎么还不如我有心?你可比我小了十岁呢。”
听得刘班头这么说,那人眼圈忍不住也红了起来,只是半响却又叹息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