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虽然没有看清,但是接二连三的事情,却是将他对季时年的信任,对这个世界的接纳,一下一下的击溃了,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相信对方,更对自己之前的认知产生了疑惑。
季时年看着他的样子,心中也不好受,张了张口却终究没再说什么,过了一会儿,有医生过来,步履匆匆往监护室走,秦煜封下意识的起身跟上去,却被护士拦在了门外。
这样不知前境的等待,总是那么的煎熬,时间才过去十数分钟,秦煜封却觉得过了许久许久。
终于病房的门再次打开了,医生微仰着头颅,看着眼前高大却形容狼狈的男子,顿了顿说道:“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他没有绕圈子,直接说,“好消息是病人已经脱离了危险期,不会再有生命危险,坏消息他的视力遭到一定程度的损伤,目前处于失明状态。”
“什么?”秦煜封心里咯噔一声,一把抓住医生的手,追问道,“大夫,这还能康复吗?”
医生保守的说:“能不能康复还要看后期的恢复,至于他的腿,我们做手术打了钢钉,今后要想站起来,还得时时注意修养、配合医院的治疗和积极复健。”
“怎,怎么会这样?”秦煜封颤抖的双手几乎要掐断医生的手腕,干涩语气里含着无可抑制的颤抖,“他才刚刚十九岁啊,怎么会这样?”
“先生,你先放开我”,医生吃痛的想要掰开他的手,一边说道,“我们会尽力的,病人不是没有康复的可能,你别这么激动,进去看看他吧!”
季时年见状上前拉了拉他,秦煜封颓丧的松开了医生的手,说了句“抱歉”,然后慢慢的向着病房走去。
杨北听见脚步声,艰难的仰起一点脖子,下意识往声音的来源看,可是他的双眼毫无焦点,显得非常空茫。
秦煜封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轻轻的将他按回床上,说道:“你别乱动。”
杨北听见这熟悉的声音,一瞬间冷静了不少,哑着嗓子问道:“哥,是你吗?”他想要伸手抓住秦煜封的手,可是浑身的疼痛让他动一动手指头都觉得困难。
秦煜封频频点头道,简直语无伦次:“是,是我,小北别怕,有大哥在。”
“我怎么了?”杨北敏感的察觉到他情绪的激动,不确定的问,“我是不是伤的很重?哥,我浑身疼。”
秦煜封听他说疼,心里愈发的不是滋味,他伸手轻轻握了握杨北的手,说:“你别担心,会好的。”
杨北睁着一双什么也看不见的眼睛,心中蔓上无可抑制的绝望,他刚醒来的时候,得知自己看不见了,甚至不敢相信,情绪几欲失控,医生急忙的告诉他,失明是暂时性的,过段时间就会好起来,他这才稍微好了一点。
折腾了一晚上,他的j-i,ng神非常差,不一会儿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秦煜封给他整理了一下被子,起身往外面走去,季时年见状扫了一眼床上的杨北,眼中以为不明。
“杨北怎么样了,怎么回事儿?”两人刚出来,就见有个熟悉的人影急匆匆的过来,竟然是俞谨韶,也不知道他是从哪儿听说的消息,竟然也找了过来。
“腿断了”,秦煜封颓丧的说,“眼睛也出了问题。”
“什么?”俞谨韶面色一变,脱口而出道,“怎么会这样,到底出什么事了?”
季时年眼带惊诧的看了俞谨韶一眼,以他对对方的了解,俞谨韶向来是个八风不动的人,就是天塌下来也能云淡风轻的谈笑,他还从未见他如此紧张一个人过。
秦煜封没说话,走到一旁的凳子上坐下,俞谨韶见他不答,又转而看向季时年。
当时的情形太过突然,季时年也不知道杨北是怎么掉下去的,因此也不知道如何描述,俞谨韶见他们一个两个都像闷葫芦似的,干脆的转身进去了病房,当他看到躺在床上形容狼狈的杨北,心脏无可抑制抽痛了一下,那种陌生的感觉,似乎名为……心疼。
季时年看着秦煜封的颓废的模样,真怕他一个不甚倒下了,于是说道:“你在这呆了一晚上,回去休息一下吧,这边我让人看着。”
秦煜封摇了摇头,过了一会儿说道:“你回去吧,别在这了。”
“秦煜封你这是赶我走吗?”季时年面上露出不悦。
秦煜封闭了闭眼,过一会儿睁开,眼中仅剩的一抹光似乎寂灭了,他一字一句的说:“我们分开吧!”
季时年被他眼中的神色和出口的话语给刺伤了一般,他走近一步,紧紧的盯着秦煜封布满血丝的双眼,半晌问道:“秦煜封你认真的?”
秦煜封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他说:“我们,就不合适。”
“怎么不合适了?”季时年伸手一把拽住秦煜封的衣领,“那小子受伤了,又不是我害的,你因为他要和我分手,这对我公平吗?”
秦煜封任由他拽着自己,也不反抗,季时年等了半晌没等到他的回答,又说道:“还是你压根从来就没信过我,你始终觉得是我推的他。”
秦煜封张了张口,他心中知道,不仅仅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们之间存在着太多的问题和隔阂,即便今天不是因为这个,将来也会因为别的事情而产生矛盾,而他,再经受不起更多的打击,强求的在一起,只会让彼此痛苦罢了。
季时年彻底被他这闷不吭声的样子给激怒,他伸手狠狠的将秦煜封推开,然后转身一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