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亲眼所见, 岂非还有假?”秦煜封抿了抿唇,“季时年, 你们这样做,将他的妻子置于何地,又……又让我,如何自处?”他说着大力的甩开季时年的手,他走的那么快, 完全没有目的, 可是最后停下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已经回到了他们住的小区楼下。
季时年伸手握住他的手, 轻声道:“回去吧!”
秦煜封挣了挣,没挣开, 对方的手握的那么紧,仿佛恨不能把自己的手骨捏碎了一般, 可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季时年的这一份坚持反而让他厌烦,他伸手狠狠的抓住季时年的手腕, 将对方的手从自己的手上分开了,他的力气那么大,甩开的时候,季时年的手上留下了红紫的淤青。
两人进电梯的时候, 里面再没其他人,气氛显得非常压抑,季时年张了张口, 说,“我……和他……”说到一半终究说不下去,那一刻身上的冲动虽然不是他的意愿,但终究是,发生了,事实让他无可辩驳。
秦煜封没说话,一路沉默着,开门之后,看着家中早已被自己熟悉起来的一切——两人一起去家具城挑回来的沙发,桌上摊开的季时年买给他的历史类书籍,两人每天喝水的杯子……他直挺挺的站在那里愣了一会儿神,然后迈步走到了客房里。
季时年想跟上去,但是门在他面前被关上了,他的神情显得有点沮丧,但终究没有敲门进去,转身走到客厅里坐着。
白昼昏黑,转眼夜幕降临。
秦煜封仍旧没有出来,他躺在床上,脑子里仿佛被丢了一个蜂窝进去,而那些蜜蜂倾巢而出的在他脑子里纷飞乱撞,时不时在那脆弱的脑仁上蛰一口,让人疼到深入骨髓,却又无所适从,他伸手紧紧的蒙住自己的眼睛,他从前在茶楼里和砸场子的人打架,被打断了一条腿都没有这么疼过,他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的心难受起来,竟比r_ou_体上的痛苦还要难捱百倍。
和季时年在一起,他知道那更多的是因为害怕孤独和渴求温暖,他以前虽不曾喜欢过一个女人,但是他知道自己喜欢的绝不是男人,和季时年相处的时候,他身体上的冲动是明显的,可是感情却是那么懵懂,就像是一个刚学会走路的蹒跚小儿,一行一动完全凭借着惯性或是本能。
可是今天,当他看到季时年和别的男人……那一刻他的大脑像是被丢进了一颗炸.弹,一瞬间炸出了满脑子的金花,那一刻的他是难受的,心脏仿佛被一只冰冷的大手扼住,呼吸都变得困难,只恨不能冲上去将那个说要陪伴自己完一辈子的男人给一把掐死了,可是当他看到那人眼中从未有过的慌张,却一瞬间心软了,他只是给了对方一拳头,甚至还在无意间回到了他们的房子。
秦煜封抬起左手盖在自己的眼睛上,手上的冰凉让他灼热的眼睛得到了稍微的缓解,在这样的静谧中,他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对季时年是真的有了那样的感情,可是这感情反而让他茫然害怕,那人今天能做出那样的事情,保不准今后还会如何,秦煜封告诉自己,趁着现在还来得及,你不要……不要陷的太深。
脑海里冒出这个念头的时候,他心中一阵酸软空荡,仿佛有什么弥足珍贵的东西,就要从自己的人生中被生生剥离,但是他强迫自己忽略了那感觉,下一秒,他从床上坐起来,开门走了出去。
季时年仍旧坐在沙发上,屋子里已经黑了,他听见响动偏头去看,就看到秦煜封向门口走去,幽暗的室内,他的声音带着一点沙哑:“你去哪儿?”
秦煜封没说话,伸手开了门,走了出去,他没有拿任何的东西,那些衣服鞋子,全都是季时年买给他的,他甚至没有拿走一分钱,他想着,那些钱,就当是还了他的,这样的想法,让他心中涩然,仿佛这么久以来的相处,都是能用物质衡量的、不值一提的。
“你干什么去?”季时年眼看着大门就要合上,又问了一句,这次的声音有些大。
秦煜封知道自己应该说点什么,即便是要离开也不该是这样不清不楚的一走了之,可是他天生感情上愚钝,此情此景,竟搜肠刮肚也说不出半句话,抿了抿唇,最后终是什么也没说。
季时年听大门砰的一声合上,下意识跟着追了出去,秦煜封走的那么快,他赶到电梯前的时候,电梯正好下降,季时年不停的伸手按电梯,恼怒的一脚踹了上去,冰冷的铁门那么坚硬,力道全都反弹到他的脚趾上,疼的他条件反s,he的弓起了身子。
等他好不容易到楼下,却不见了秦煜封的身影,对面驶过一辆大货车,那车子过去之后,一个高大挺拔的背影暴露在他的视线中,那一刻,季时年竟然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继而想也不想就冲了上去,空气中一时传来急速的刹车声和司机的谩骂。
季时年恍若未闻,冲过马路拉住了秦煜封,他没说话,只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对方,眼里满满的偏执。
秦煜封回过头,季时年从他的面上看到了从未有过的冷漠和平淡,那一刻,他的心抽痛了一下,仿佛下一秒这人就要随风消散似的,突然他伸手一把抱住了秦煜封的腰,他很明显的感觉到对方的身子僵硬了一下,然后就开始挣扎。
季时年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然而却仍旧徒劳,秦煜封平时看着温润如春风、一切好商量的模样,可一旦决定了什么,固执的可怕,他心里有些急,脱口而出道:“秦煜封你想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