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裳苑的利润早已达到早先承诺的数额。就连弦玥所需要的商业情报系统,也已经略具雏形。但时至今日,依然不知道红裳苑真正的老板是谁?所有事情的接洽,都是通过穷天传达的。幸而弦玥的好奇心并不太多。尤其是当他能清楚的感觉到,穷天身后的势力是他预料之外的庞大后,弦玥对穷天口中的老头子就愈发的不感兴趣了。现在的这份悠哉生活虽然无聊,却是他一直期待的逍遥。青衣阁的暗部离他似乎越来越远。但奇怪的是,弦玥竟一点都不在乎!
弦玥嘴里咬着澜渊喂来的水果,手里端着小酒专门为他调的“人面桃花”。斜倚在澜渊肩头,对着一脸郁闷的穷天阴笑道:“你已经想了快半个时辰了,还不认输么?”弦玥懒懒的开口。
清风吹到院落中特意架设的防风纱帐之上,变得柔和而细碎。记得凌澈曾经说过,白虎是个多风的国度。白虎国几乎每天都在刮风,各式各样的风。
目光轻扫过不住鼓动的青色纱帐,弦玥笑得无比自在。今天的风似乎格外的舒服。
那双金眸恶狠狠的瞪着弦玥,弦玥却只觉得如同和煦的阳光洒在身上。头一仰,轻笑着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澜渊立刻抬手替他倒满,微颤的唇角带着一丝掩不住的笑意。
一颗白色的棋子终于重重的丢落在棋盘上。
“你是怪物吗?”丢向弦玥的是穷天愤懑的声音。
“一个月前,你连规则还弄不清楚,而且每局必输的!”
“早和你说过,我是妖啊。”弦玥浑不在意的开口调笑。经过他一段时间的□□,穷天对于这个词汇已经不似以往那般敏感。偶尔也会开上一两句玩笑。
没人能替他经历那些他曾经历过的事情。也就没人有资格说,可以治疗他内心的伤痛。弦玥所能做的,也只不过是让那道弦玥不了解伤口麻木一些,尽量减低他的痛楚而已。
“我记得。你是噬人的妖,顺便还想吃了我。”他颇有些无奈的摇头。
澜渊对于穷天这句话醋味泛滥,一记眼刀射向弦玥。弦玥呵呵的低笑。刚要开口,却有一丝声音传入他的耳鼓。
“翎,去拿纱笠!”弦玥弹身而起,后背向外挡在穷天面前。抬手就将穷天往纱帐后推了一下。
那声音穷天该是也听到了。只因他微微一挣后,便再没有反抗。澜渊的反应也很快,起身便向丢在角落的两顶纱笠奔去。
弦玥知道自己有些反应过度。以穷天的能力,若不想被人见到,自然有太多办法。只是这一刻,身体竟随心而动,没容弦玥思量。
就在这时,院门已被重重的推开。
“老板,出事了!”一个一脸机灵的男子迅速的跑了过来。
“说!”弦玥压低了声音吩咐。虽然弦玥不满于他的擅自闯入,现在并不是叱责的时候。抬手接过澜渊递来的纱笠,戴在穷天和自己头上。
进来的这个人叫威海。在红裳苑中扮演着接近大堂经理的角色。此人办事一向稳重。若不是真的出了他无法应付的事情,他是不敢闯进弦玥明令禁止擅入的院落的。
“回老板,苑中来了一位惹不起的客人。他口口声声说要看凌舞小姐跳舞.否则就要砸了我们的翩岚苑。” 威海似乎若有所指的偷偷抬眼,随即又低下头去。
所谓蝶舞,不过是弦玥在红裳苑转型之初,为了凝聚人气而杜撰出来的神秘舞者。他对外宣称:蝶舞是个无比神秘的舞者。没人知道她的任何私人信息。他甚至不肯让人知道她的相貌。但由于她舞技出众,这才专门请到红裳苑表演。私下里却让人为蝶舞编造了各式各样匪夷所思的传言。专门让人在大街小巷到处散布。不出一个月,整个芜城上下,都知道有一位连脸都不肯露的舞者,要在红裳苑登台献艺。有的人说她貌若无颜,因此怕人看到。有的人说她美若天仙,不过曾经受到诅咒。凡是看到她脸的人,都会莫名其妙的惨死。还有人说,她曾发誓,第一个看到她相貌的人,就是她的丈夫。更有夸张的,说她本是深山的精魅。因触怒了天神而被罚在人间起舞千年。总之,流言是传得越来越离谱。但却实实在在的吸引了大半个芜城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