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都管摇头, 有事的不是我, 而是衙内你啊, “没有。太尉还等您呢, 您去吧。”
看着衙内的背影,老都管恨得直揪衣裳, 他怎么就说不出劝解衙内的话呢,唉。
高铭进入父亲的书房, 就见高俅表情凝重的坐在椅子上,他便担心地问道:“怎么了,爹?”
看他爹这个表情的纠结程度,事情的严重程度不一般,难道他和花荣的事情被发现了?
那便立即撒腿就跑,去慕容家或者燕青那里躲一躲。
不过,他能跑得过曾经运动员的父亲吗?
嗯,有点自信,他爹许久没锻炼了,应该问题不大。
高俅喝了口茶润喉咙,张口就道:“王黼那厮,不是东西,竟然跟官家提议叫你去送岁币。”
“送岁币?”
“如果光是输送岁币倒也罢了,可官家看辽国如今疲敝,想派使节跟辽国谈判减免岁币,辽国真是用钱的时候,不加征就不错了,岂能减免,痴人说梦,这是个完不成的委派。他竟然叫你去,没安好心!”考虑在儿子面前,高俅身为父亲就不喷脏了,但心里对王黼的谩骂和诅咒,一刻都没停过。
高铭一愣,不过,辽国现在忙着应付金国,就算大宋不给他们岁币,估计也没空发兵过来殴打。但是王黼也没开天眼,他并不知道辽国会灭亡,如果女真起兵只是昙花一现,等辽国灭了他们,反手过来狠抽当年落井下石的宋国,那画面不要太美。
而赵佶竟然也同意王黼的提议,可见确实现在的领导班子有问题,缺乏长远眼光,想一出是一出。
见儿子不说话,以为被吓到了,高俅安慰道:“不过,我已经跟官家几番诉苦,叫他不要安排你出使辽国,官家有所动容,应该不会答应的。我叫你来,就是告诉你,如果官家试探你的想法,你千万不要答应,就算哭着抱住他腿,也要让官家打消这个念头。”
高铭默然,说真的,他还挺想借此机会去辽国看看,探探那边的底细,这未尝不是一个好机会。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坐在家里,无异于闭门造车。
“其实我……”
高铭刚简单的说出了三个字,就见高俅猛地站了起来,蹭地蹿到他跟前,瞪圆了眼睛,“不许其实!你敢踏出东京半步,我就打断你的腿!”
高俅内心有个不愿意面对的事实,那就是说不定儿子愿意答应出使。
不管不管,总之他不管,就是不许这混账小子出去冒险。
“我还没什么都没说呢。”
“那就不许说!”高俅恨道:“你真是嫌命长了!平时那地方都不是人待的,现在匪盗四起,你还敢踏足?再说了,你如何跟辽主说减免岁币一事?小心一刀砍下来,你就葬身异乡了。还是说,你有公孙胜那样的不死之身?”
“那倒没有。”高铭实事求是的说。
“那就不要动这个念头。”高俅是真急了,目光中不光有严厉还有泪光,“否则,爹、爹就……”
“您看您,怎么还激动上了。”
高俅瞪眼,表示他是说真的。
高铭只好摆手,“好的,好的,我也仅仅是个构思,既然您这么说了,我打消这个念头就是了。”
高俅见儿子这么说,才脸色稍缓,父子两人一起用了饭,席间又是反复叮嘱,才叫儿子下去。
高铭回到自己的卧房,坐在桌前思考。
父亲的话,这一次,他仍然是要当做耳旁风的,要是按照他的真实意愿,他不仅想去辽国,他还想去金国转悠转悠。
这次出使机会,弥足珍贵。
不过,话虽这么说,但他也的确有点担心,不害怕是不可能的,出去旅个游还得担心车匪路霸呢,何况是去敌国。
可问题摆在跟前,咬着牙也得去。
否则最后整个国家翻车,他也没好下场。按照现在这个趋势,北宋灭亡,南渡之后的小朝廷一定会找各种替罪羊替皇帝的错误背锅,他就算到时候活着,也得被抓出来游街批斗,扣个j,i,an臣的帽子,赐杯毒酒暴毙。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大概就是这样悲壮的心态了吧。
别看赵佶当着他爹的面,没有答应委派他去辽国。但根据他对赵佶的了解,他心里应该已经打定主意了,不出意外,最近几天就会召见他,“忽悠”他自愿为国献身。
既然如此,高铭第二天早晨起来,就吩咐下去,做各种准备。什么东西需要带,写得明明白白。
赵佶寻找出使辽国的使节的同时,也在物色新的江南应奉局提举的合适人选。
朱勔彻底不能用了,不仅临阵脱逃,还在江南败坏他的名声,实在可恨,被他打发死囚牢等死去了。
而新的人选,连赵佶也晓得这是个肥缺,看着朝廷中各种官员都乌眼j-i似的盯着,赵佶也很头疼。
其实,最合适的人选是高铭,但他得留在东京办事呢,啊不,还得出使辽国呢。
赵佶怎么看怎么觉得高铭如果能出使辽国,一定“嘴到岁币免”。
这个念头太过强烈,就算曾经的球友泪眼婆娑的求他,他还是没打消这个念头。
最后,赵佶决定把高铭叫来,问问他的意见,如果他愿意为国请命,那么就不算他强人所难,高俅也说不出什么来,至少不会跑他跟前哭嚎。
挑了个好天气,赵佶将高铭叫到艮岳内赏花,然后又在亭中安排了酒菜,君臣对饮,气氛融洽。
但高铭知道,赵佶这是要开口“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