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对坐片刻,叶先生缓缓道:“顾道长,你们除魔…一定要杀死魔修才行吗?”
顾仙棕却不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道:“阿叶认识这次作乱的魔修?”
叶先生闻言猛地抬起头,说道:“顾道长?”
顾仙棕笑起来,道:“被我猜中了?一进村子我就感到奇怪,魔气侵染如此之快,却在短时间内被抑制住,寻村民一问方知,村中的大夫第一时间制止大家再取河水,还立即将中毒的村民带去医馆隔离。”
“……”
“到了医馆我就更加确定这位山野大夫是位奇人,不仅一眼就认出了魔毒,还为病患均施针止住他们体内魔气侵染的速度。不仅如此,药台上熬的药,皆是普通预防风寒的草药,说明你一开始就知道这毒普通药材根本治不了。”
“……”
“最关键的是,会有哪家的闲散大夫主动要求除魔的。”
叶先生摸摸鼻子,讪讪道:“真没想到顾道长从一开始就把我看穿了。”又对着顾仙棕作了个揖,“实属无奈,并非有意欺骗道长,望道长原谅。”
顾仙棕摇摇头,说道:“阿叶何须道歉,从一开始你也没有刻意隐藏什么。”
叶先生闻言继续问:“那顾道长怎么不问问我到底什么人,又有何目的?”
顾仙棕听后,笑了起来,“问这些做什么,阿叶想说便说,不想说就算了,干什么费心刨你的老底,非要招你嫌呢?”
叶先生也笑起来,“也并不是什么不能说之事。这位魔修,是我一位…故人,我这身医术就是他父亲所传。”叶先生顿了顿,深吸口气,继续道:
“七年前,我还是个在渝莲镇街头流浪的小乞丐,那时候还小,脾气又倔,经常被人欺负。他父亲在镇上开了家医馆,出了名的医术高明,见我可怜便将我带回家中,悉心教导,还传我医术。”叶先生讲到这里,连神色都柔和了几分,“馆主待我如同亲子,是我很尊敬的一位长辈。”
他顿了顿,又继续道:“我在医馆住了一年,虽然学医道很累,但每天都很充实,我那会儿甚至想过一辈子就这样下去也挺好。后来……后来起了变故,医馆在一天夜里突然起了火,而起火的源头是药材库。”
顾仙棕听到这里,像是猜到什么一样,竟不希望阿叶继续说下去。
“馆主因每天都要配药,便在药材库下面建了间小屋,时常睡在那里。而那天夜里,他也睡在那间小屋里……等我们把火扑灭后,他已经…”叶先生闭上了眼睛,缓了半晌继续说道:“后来我便离开渝莲镇了,中间发生了什么我不太清楚,等我再见到馆主儿子时,他已经是位魔修了。我们中间有些误会……”
叶先生话音还未落,墓x,ue正面便传来一道y-in冷的声音:“误会?哈哈哈哈,阿叶怕不是疯了吧,杀父之仇到了你嘴里,居然成了‘误会’!!”
叶先生听后神色一凛,慢慢站起来,道:“晏潇,你是属狗的吗?追着我跑了六年,甩都甩不掉,真是烦人透顶。”
“哼,三年未见,阿叶倒是越发牙尖嘴利。”语毕,一黑衣男子闪身到火堆边,一只惨白的手一把握住叶先生的脖颈,猛地一拽,将叶先生顶在墙上,说道:“阿叶从前可不这样,刚来我家的时候,不也‘潇哥哥’,‘潇哥哥’的叫着,天天跟在我屁股后面跑,那会儿你倒是嘴甜的狠呢。”
叶先生被这突如其来一下撞的脑子发晕,而脖子上那只手却越来越用力,他左手指尖并拢,凝了一道真气,但在看着眼前这人脸的时候,终是没把那道真气打在对方身上。
窒息的感觉越来越强烈,甚至有种身体里的血液都要离开自己的错觉,叶先生心道:“难不成晏潇动了杀心?”
晏潇看着叶先生的反应,越发开心,连唇角都不自觉地往上挑,忽然眼前白光一闪,快速将掐着叶先生喉咙的手撤回,只怕再晚上一秒,这只手就要没了。
晏潇扭头望向顾仙棕,盯着他手里的短剑“嘶”了一声,讥笑道:“阿叶呀,阿叶呀,真是了不起了,现在都有玄清台的首席大弟子为你撑腰了。”
顾仙棕看他一眼,便过去扶住叶先生,但手上的剑却未收回。叶先生低着头大口喘着气,眼睛瞟了一下顾仙棕手里的短剑,心道:“原来这就是古剑‘黯辰’,剑身泛着一层青气,剑体通直,剑宽半掌,却显得柔韧锋利。”
顾仙棕一手慢慢地拍着他的背,道:“阿叶,没事吧?”
叶先生终于一口气倒顺畅了,摆手道:“无碍。竟不知顾道长原来是玄清台的大弟子,失敬了。”
顾仙棕拿开放在他背后的手,缓缓道:“不过五岁时蒙师父厚爱,带回山教导,才比同门早入门几年,混了个‘大弟子’的名号。”
叶先生笑了笑,“那说明顾道长仙缘福厚,资质上乘,才能被你们掌门一眼相中。”
晏潇闻言嗤笑一声,说道:“名门正派故作姿态,看了真叫人作呕。”
叶先生立刻反讥道:“那难不成像你这样y-in阳怪气,厚颜无耻的,便能令人心旷神怡了?”
晏潇笑意更深,“果然有人撑腰就是不一样,阿叶和我说话的语气也越发肆无忌惮了。”他往前一步继续道:“想之前几次阿叶来见我,都是独自一人,让我好生怀念呢。”
叶先生听后竟是认真回答他,“你要是不放你的狼崽子们追我,我倒是不介意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