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莨的呼吸渐重,胸膛有些微的起伏:“喝毒药呢?”
“那是我的一点私心,我保证,是最后一次了,这次绝不骗你,你就别再生气了好不好?”
四目相对,祝雁停在萧莨漆黑深邃的双瞳里看出了隐匿其中的挣扎,他还想再说些什么,萧莨霍然弯腰,猛地将他扛了起来。
祝雁停乖乖攀着他,被扔上床时,亦未多动,只顺从地看着他。
萧莨高大的身躯压下来,用力一口咬在祝雁停脖子上。
祝雁停坦然接受,轻抚着他的后背安抚他。
衣裳被扯得凌乱不堪,中衣也被撕扯开时,萧莨却又住了手,从祝雁停身上翻下去。
听到萧莨愈显粗重的喘气声,祝雁停侧头望向他,迟疑道:“……不继续了么?”
萧莨没再理他,闭起眼,安静躺了片刻,起身下了床。
萧莨去了殿外,祝雁停不知他去做什么了,等了半晌,没见他回来,不免担心,披上外衫下地,跟了出去。
这座行宫临水,虽是夏日,夜里有微风,依旧能感觉到丝丝凉意。
黑夜沉寂,唯有月影宫灯映着琳宫桂殿,隐约有暗香浮动。
萧莨静立在殿外的石阶上,正盯着前头不远处的宫墙,似在看什么。
祝雁停走去他身边,顺着萧莨目光看过去,这才注意到一株颜色艳丽的昙花,正在不起眼的角落处娟然无声地盛开。
百闻不如一见,祝雁停微微睁大双眼,目露惊奇。
“这里竟有昙花,这颜色可真好看,我以前从未见过……”
待那花开得最灿烂之时,萧莨忽地沉声低喃:“这花也一样,既昳丽又脆弱,繁华过后转瞬便会凋零。”
祝雁停怔住,脑中一阵嗡嗡响,一句话都再说不出来。
他当年,也是这么与萧莨说的,情爱如花,昳丽又脆弱,繁华过后总会凋零,当时的一句无心之言,没曾想萧莨竟一直记到了现在。
萧莨的目光转向祝雁停,落到他随意披在身上的外衫上,微蹙起眉,冷声道:“进去吧。”
祝雁停回神时,萧莨已回了殿内去,他赶紧跟进去。
进了门,才觉察到在外头站了这么久,手脚都是冰凉的,他这副病秧子身体,别说是冬日,在这夏时,也好不起来。
祝雁停不免有些意兴阑珊,随即又想到萧莨不碰他,去了殿外吹冷风,是顾忌着他身体么?
萧莨叫人进来打扫,坐回案前继续批阅奏疏。
祝雁停心中稍定,去帮他重新沏了杯茶来,搁到萧莨手边:“这个时辰了,还不睡么?”
萧莨没有作声,祝雁停不再说话扰着他,自觉帮他分捡起案上公文。
这会儿已经很晚了,没多时祝雁停就已困得睁不开眼,站着都能打瞌睡,迷迷糊糊间听到萧莨在耳边斥他:“别站这里睡。”
祝雁停嘟哝道:“……我陪你啊。”
察觉到萧莨周身冒出冷意,祝雁停讨好地冲他笑了笑,他也真的撑不住了,乖乖听话放下手中公文,走去床边,脱了外衫滚进了被子里去。
萧莨握着笔的手微微一顿,望了一眼床的方向,只看到缩进被子里隆起的一团。
他收回视线,一并敛了心神。
到近子时,萧莨才搁了笔,简单洗漱后躺上床,身侧的热源无意识地靠过来,祝雁停的脸贴着他肩颈轻蹭了蹭。
萧莨的身体有一瞬间的紧绷,就听到睡着了的人在他耳边梦呓:“表哥,我真的很想你……”
身侧之人的呼吸逐渐平稳,萧莨怔怔看着头顶的房梁,良久,抬手横过眼睛,将心烦意乱一并挡去。
第92章 永盛之花
一大早起来,祝雁停伺候萧莨更衣,注意到他左手臂上又多了道伤疤,愣了一下,下意识地问:“这怎么来的?”
萧莨没有回答,祝雁停的手指轻轻摩挲上去,那应当是箭伤,像是被箭头擦过去留下的,已经结了痂。
怎么就这么不小心又弄伤了呢,祝雁停心里不是滋味,怕萧莨听了不高兴,没说出来。
萧莨抬了抬下巴,面无表情地淡声提醒他:“动作快些。”
祝雁停敛回心绪,赶紧帮他将衣裳穿好。
用过早膳,萧莨去外殿处理政事,南征军入景州已有一个多月,成王的地盘尽已收复,但还有许多善后事情要处置,整顿官员、安抚民心、笼络敲打当地世家望族,都不是简单的事情。
祝雁停在内殿陪儿子念书,隐约能听到外头说话的声音,他有些心不在焉,将萧莨身边伺候的人叫来问:“王爷他手臂上那道伤,怎么来的?”
对方小心翼翼地回答:“是在江北收复城池时,遇到当地守城官兵的抵抗,王爷在攻城战时混乱中才被箭擦伤了。”
成王虽放弃了江北的地盘望风而逃,但总有人是有骨气宁死不屈的,南征军这一路过来也并非一帆风顺,确实遇到过几次不大不小的麻烦,先前祝雁停在京中,只听萧荣说他们没花什么力气就解决了,但没想到萧莨会又受了伤。
不过萧莨每回出战都亲上最前线,他好像当真不在意自己的性命,如同与珩儿说的那样,他随时都会死,这于他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想到这些,祝雁停心里愈发难受,身侧的珩儿唤了他好几声,才回神勉强挤出笑脸:“怎么了?”
珩儿担忧地看着他:“父亲受伤了么?”
“嗯……,”祝雁停摸了摸儿子的头,轻声提醒他,“珩儿,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