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雁停愣住,红得发痛的双眼里已再流不出眼泪来,沉默一阵,他在地上写:“你们都走吧,不必管我了。”
“王爷!”
阿清试图劝他,祝雁停再次摇头止住他的话,那护卫皱眉道:“卑职职责所在,一定要将您一块带走。”
祝雁停的嘴角扯开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颤抖着手继续写:“戍北军撤兵之后,他可还有再联系你,过问过我的事情?”
对方沉默下去,其实从一年多前起,萧莨就已甚少再询问他关于祝雁停的事情,他主动送去的消息也鲜有回讯,自戍北军从下幽城撤兵后,萧莨便再未联络过他。
祝雁停见他神情,便已知晓答案,三年前萧莨离京之时,对他虽然失望,尚且想着留人下来护他周全,到了今时今日,只怕他就这么死在萧莨面前,萧莨都不会再多看他一眼,全是他自己咎由自取、自作自受。
“你走吧,他不会怪你的,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赶紧走吧。”
护卫低声劝他:“王爷,祝鹤鸣他们要退去齐州,您现在走还来得及,留得青山在,您还年轻,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
“我不走。”祝雁停写下最后三个字,闭起眼睛,无论对方再说什么都不再反应,一副全然拒绝之态。
僵持片刻,护卫咬咬牙,转身离去。
阿清跪坐在祝雁停身旁,从自己衣裳上撕下一块布条,帮之包扎鲜血淋漓的手掌,祝雁停眼神示意他也走,阿清小声道:“王爷不走小的也不走,小的陪王爷一起留下来。”
祝雁停垂头,木愣愣地盯着自己的手掌心,空洞没有焦距的双眼里再无丁点亮光。
到最后,他的身边竟就只剩下一个阿清,他这些年到底都做了什么?……他亲手毒死了自己的亲生父亲,推开了丈夫和儿子,众叛亲离、人人唾弃,连死都不能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