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俞必瑞像一阵旋风一样刮过他、一脸悲伤和痛苦地扑倒在他的身体上,小心翼翼地将他搀扶起来。
他有些不爽地看着这一幕,虽然知道那就是他的身体,俞必瑞担心的也是他,但怎么看怎么都不高兴,竟然有些吃自己的醋了。
“喂,我在这,你个白痴!”
他甩着袖子坐到了自己的身体旁边,有些贪婪地打量着俞必瑞,还是他熟悉的模样,却变得更俊美更有气势了。曾经的软弱可欺已经全部消退,现在的他就是万人之上的霸主。
然而想到俞必瑞独自奋斗的这一百年,陈冉竹又有些心疼。不在他身边的时候,也不知道他究竟受了多少的罪,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一步登天,想来就知道付出的代价肯定是不小的。
如果他还有身体,这个时候一定要好好替他检查一下,看看他究竟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
俞必瑞只觉得自己的心死去又活来,活来又死去,揪在一起,疼地发慌。他找到了他的人,却让他整整受了一百年的罪。他恨自己的无能,为什么没能更快地找到这个地方,根本无法想象这一百年来没有神志的他究竟是怎么生存的。
他紧紧地抱住陈冉竹,用袖子轻轻地为他擦拭掉脸上的灰尘,竟然破天荒地露出一丝僵硬地微笑,如同对待孩子般哄着他:“是我,我是你的俞必瑞,是你的魔帝,跟我回家好不好?”
“好好好!”陈冉竹高兴地一蹦三跳,就差没鼓掌了。这鬼地方他多呆一秒都是厌恶的,当然要跟着俞必瑞回到封京吃香的喝辣的了。
然而他的身体却木木地眨了眨眼睛,根本不明白俞必瑞的意思,只是在俞必瑞想要握住他的手的时候微微收缩了一下,怯怯地说:“疼。”
陈冉竹抽了抽嘴角,作为一个真汉子他是绝对不会因为这点小伤就喊疼的!这不是他!
俞必瑞眼睛一暗,嘴角还带着笑意,心中却已经蔓延出了无限的杀意,那些杀意宛如狂长的藤草一瞬间从他的心底蔓延到了他的眼边。他小心翼翼地lu 起了陈冉竹的袖子,就看见白净瘦弱的手臂上满是伤痕,有的已经变成了黑紫色,有的还是鲜红色,显示出这种伤痕的时长和不间断性。
一瞬间,陈冉竹甚至觉得俞必瑞的眼睛都爆红了,仿佛能看见他的背后张开巨大的黑色羽翼,代表着收割性命的死神即将来临。
“其实……就是一些熊孩子,我没事的……”他将手覆在俞必瑞的手背上,担忧地看着他,不想让他为这些事情伤心难过。
“很疼吧……”俞必瑞轻轻地抚摸着他的手臂,拿出一瓶膏药替他仔仔细细地涂抹身上,并不断地按摩着他的胳膊,让那些膏药融化至透明,将他的伤口慢慢治愈。
“不疼的。”陈冉竹呐呐地说,不敢去看俞必瑞低垂的眼眸,害怕从里面看见泪水。他可是魔帝啊,如何能为别人流泪。
可是他的身体却十分诚实地说:“疼,打。”
陈冉竹简直想掐着自己的脖子让他把话咽回去,真会挑时候告状,就不能照顾一下俞必瑞的心情吗?没看他现在有多难过多自责吗?可惜只凭本能反应的身体完全不会在意别人的心情,只是如实地说出自己的感受。
陈冉竹清楚地看见俞必瑞的手上青筋暴起,紧攥在一起握在身侧,不停地颤抖着。他心疼地用两只手包裹住他的拳头,想要劝他不要那么难过,却在接触到他依旧克制住愤怒和悲伤、努力展现出温柔和开心的眼睛时,一句话都讲不出来。
如果是他自己,看见俞必瑞变成这个样子还满身是伤,恐怕也会暴怒到要跟人拼命。
俞必瑞深吸一口气,温柔地拍了拍陈冉竹的背,说:“没事了,以后都没人敢再打你,更不会再疼了,我保证。”
陈冉竹的身体呆滞地看着他,根本就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陈冉竹有些懊恼地飘在他的背上,想要去扯他的头发,却发现什么都抓不住,只能无力地垂着手。只有他知道俞必瑞的这个承诺有多重,让他的心都酸涩了起来。
真是的,好不容易见面了,本应该是开开心心的,最后却搞成这个样子,实在是讨厌。
他痴痴地看着俞必瑞宛如捧着珍宝一样将他公主抱抱了起来,长叹了一口气,不甘示弱地坐在了他的肩膀上,居高临下地就这么出去了。
“陛下。”赤鹰和碎影恭敬地行了个礼,他们都是俞必瑞的心腹,不然此次也不会被选来一起寻找陈冉竹。
“人找到了,我先回去。”俞必瑞顿了一顿,目光扫向跪在那里乌压压的一片妖j-i,ng们。本来念着这些都是陈冉竹的族人,会得到一份厚待,可是现在……
“妖j-i,ng之地全族获罪,将他们的翡翠之心都挖出来,一个不留。”他的语气很平静,说出来的话却让所有人战栗。
“陛下开恩,陛下开恩!不知我族做错了什么,要受此重罪,我们愿全力弥补,还望陛下能给我们留一条生路!”
俞必瑞的脸冷峻依旧,他斜睨了怀言一眼,目光寒冷如雪,杀意凛凛。
给你们留条生路,那又有谁给我的冉竹留条生路!
“不论男女老少一个不留,听明白了吗?”他看着赤鹰和碎影,一字一顿地强调。
“明白!”
“陛下,陛下,求求您!挖去翡翠之心是会死的!”怀言泪流满面地膝行向前,不停地磕着头。
陈冉竹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