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鲤跟章老大爷非常熟悉,所以说起话来肆无忌惮。
章老大爷也用“看你没个人样儿”的眼神儿看了江鲤一眼后,锲而不舍地对余棠道:“成家是大事呀,你……”
“好了好了,爷爷,”江鲤好像听不得这个话题,连忙c-h-a话道:“她成家了,真成了。”
章老大爷平时为现在这些越来越不愿意成家的后辈c,ao碎了心,这会儿反而有些意外,听到余棠成家了之后静默了两秒,又慢吞吞地皱起眉道:“这就结婚了啊?嫁了哪家?人都怎么样,还成吗?”
江鲤:“……”得,合着怎么都不满意。
余棠从小就没了父母,刚成年又没了师父,这么多年一直过得“自由自在”,猛然间被这沉重的关怀一席卷,还卷的不知如何是好,只好含糊地一锅回道:“……还成。”
章老大爷却并不满意,继续打听道:“姓什么呐,祖籍是在棣花吗?章爷爷也在棣花住了一辈子了,说不好认识,你师父和父母都不在了,我倒应该还能再活几年,给你撑撑腰。”
江鲤不知道在一旁忽然笑什么,支着手盖住了半张脸,也没再试图解救余棠了。
因为她觉着可能没救了。
余棠被老爷子说得脑中不知怎么就自然而然地浮起了段汀栖那张脸,有些分神地说:“姓段,祖籍应该不是棣花吧……但人都挺好的。”
江鲤嘴角浮起点儿微妙的笑,章老大爷的脸色却忽然古怪了几分:“姓……段?哪个段?”
余棠立即瞥了江鲤一眼,又细心端详了一遍章老大爷的面色,缓慢道:“起源于云南那边那个段,爷爷认识吗?”
一手撑头,一手转着茶杯的江鲤忽然朝章老大爷使了个眼色,章老大爷虽然脸色依旧怪怪的,但却很自然地点点头说:“认识啊,前些年连着好多年都是棣花的首富,现在也是前五吧。”
余棠:“……”
“有钱人家倒也挺好的。”章老大爷说完又忽然想起了什么,试探道:“但我记着,段家在棣花的本家这些年好像就只剩一个孙女了?”
江鲤这会儿c-h-a话了,“章爷爷……”
“哎,我知道,我知道。”章老大爷立马说:“我倒不是那个意思,就是……哎,”他随你们怎么着地直接摆摆手,“只要能互相扶持,一起好好的过日子,就比什么都强,爷爷也不会说话,你们都知道我的意思就行了。”
余棠和江鲤其实是能听出来老头的几分迟疑的,虽然同性婚姻合法化有几年了,但人的观念并非朝夕间可以改变,尤其是一些老人,这倒也没有必要非去上纲上线的强求。
两人本来还想再坐一会儿,但眼看话题聊着聊着就奔着江鲤还是个单身大龄女青年的方向去了。她嗷了一声,连忙跳起身,脚下生风般地拽着余棠一溜烟儿跑了。
对江鲤来说催婚都是什么鬼?好好生孩子过日子更是不可能的。
傲娇的一线城市青年们就是这么意气风发,觉着被催婚就是侵犯了莫大的自由权益,更不可能靠生孩子来养老。
余棠被她拽得磕磕绊绊的,被迫跑成了风。
而外面阳光猛得能炸裂宇宙,江鲤边跑边抬头了眼太阳,“我的天,打扰了打扰了,我这就回去,你别把我晒死了!”
“……”这沙雕玩意儿。余棠从一棵梧桐树下刮过的时候忽然停了下来,还顺带扯了下江鲤:“等等。”
江鲤在骄阳下呲牙咧嘴的:“怎么了啊?”
余棠没说话,顺着刚才打眼一扫的余光抬头看了看,随即指向头顶一条不算粗的枝干:“这条枝有些不太对,你没觉着它看着……不太协调吗?”
“?”江鲤一副你在说什么鬼的眼神。
这条树枝确实不太协调,因为它往下掉了点儿,就好像刚刚才被什么人压过一样,因为时间久了树是能自己恢复的。而能垂下来也不是压一下两下就行了,这说明可能有人至少在上面坐了好一会儿。
而刚才过去的时候,余棠也没察觉到这种不对。她没搭江鲤痴呆的样子,左右看了看后,抬手勾住一条树枝,微微摇身一曳,就将自己荡了上去,落在了刚刚段汀栖坐过的地方。
江鲤服了,仰头看着她左右张望的样子,两手叉起腰:“你干啥呢?有事儿吗?怎么还神神叨叨的?!就你机灵,赶紧快给我下来,爸爸不耐热,快晒死了。”
这个地方并看不到章老大爷的院内,余棠的猜测没有印证。而她一时也没有发现别的东西,只好又认真环视了一圈后,从树上跳了下来。
江鲤一回到自己的地盘,立马直冲两千块买的老板椅,将自己全须全尾地陷了进去,浑身舒服地伸展了一下,一副狗命被救回来了的样子。
余棠则是刚进门又想到什么,转身出去买了两条细长的彩虹绳回来。江鲤咸鱼摊着吹着空调,懒洋洋地歪头瞧了一眼,等着看她要做什么。
正在自主阅读教室的程艺朵被叫了出来,余棠坐在沙发上将她揽在怀里,手指绕着彩虹绳极快翻转,没多久就眼花缭乱地凭空变出了一只形似麋鹿的编结,可爱极了。
程艺朵情不自禁地眨了下眼,余棠搂着她问:“喜欢吗?”
“喜欢,”程艺朵立即点点头,又说:“很喜欢。”
余棠说:“那可以上,这样就可以一直看到。”
程艺朵闻言立马从她怀里跳下去,小跑着去教。
江鲤余光却从那个结上挪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