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甄瞥了她一眼:“你是这里的管事丫鬟?”
“是,小姐。”
秦玉甄上下打量了几眼,这个翠竹是在秦府应该几年了,从粗做丫鬟做起,她一直熬到了这个位置,只是这丫头嘴巴不灵巧,心夯口拙,不过人还算老实勤快。也难怪何义派她来南院管事了。
陈青醁看了一眼在秦玉甄面前缩手缩脚的翠竹,不免有些同情她。大概以前,这翠竹没少招秦小姐骂吧。
没多久,何管家亲自领着一个年迈的大夫过来了。
“小姐,大夫请来了。”何管家道。
“老先生辛苦,病人在床上躺着,您给看看。”
说完秦玉甄起身去书桌前一张椅子上坐下。
那个老大夫气喘吁吁的走了一路,他对秦小姐作了一个躬,这才去床边一个凳子上坐了。
陈青醁乖乖的伸出手腕,半刻工夫后。
大夫便开口了:“嗯,你这病是外邪所致,邪郁于肺卫,你这右寸无力,肺经气分太虚,外邪乘入,肺经受风……”
大约是为了显示自己深通医学,这位老大夫从脉象开始细细说起,说到病因病源,一直说到症候,方子。一个小小的风寒,硬是让他乱七八糟说的人雨里雾里摸不着头脑。
最后,老大夫捋了捋一蓬苍白的胡子,说道:“这样,我写个药方,开几副祛风散寒、宣肺止咳的药先给你吃着,平日里注意不要贪凉。”
不管说了这一大篇有没有用,反正老大夫回去的时候,何管家是塞了一把又一把的铜钱给他。
老大夫千恩万谢,搂着铜钱喜滋滋的出去了。
现在,不单弄的陈青醁都搞不清自己病情到底是严重呢?还是不严重?不过显然,那秦大小姐更是一头雾水一脸不知所以然。
“既然这样。”秦大小姐起身,“容少爷就好生歇着,等晚些时候,我再来看你。”
说完就起身款款去了。
陈青醁目送大小出去后,终于大大松了一口气。
没过一会儿,一直在窗下蹲着的冯老四一脸笑意从门外进来了。
“哟,歇着呢?”
陈青醁看了他一眼,没有答话。
“诶,跟你说话呢,青醁。”冯老四笑意盈盈,“我说,这秦小姐待你可真不错。”
“什么不错,我一病人,她来看看怎么了?”
“什么叫来看看,你难道还没看出来,那秦小姐可特别关心你。”
“没有,你别乱猜。”
一提起这事,陈青醁的心情就不好。
冯老四:“什么叫没有,她一见你病不好了,立马就去请大夫,这不,刚刚她们出去,那秦小姐就一直问翠竹,‘容少爷平常吃些什么?’呀,‘容少爷一般什么时辰休息’呀,‘容少爷屋里要不要添些什么?’呀,你听听,这话问的,够体贴吧。”
“人家那叫客气,你想多了。”
陈青醁毫不领情。
冯老四一脸不信:“得了,我活了这么大把年纪,什么事不懂?她对你这么上心,我就不信对你没一点别的意思。”
“有什么别的意思?陈青醁一翻身坐起来:“我好歹还救过她的性命,要搁在别人身上,还不得感恩戴德,感激涕零了。说不定,那有晓事的,还得在真武帝跟前给我供上一个福德长生禄位,天天给我烧香祈福,让我延年益寿,长生不老呢!她不过来说了几句话,就算什么了不得的了!”
冯老四忙道:“说就说,你别嚷嚷啊,古话说的好,美人爱英雄,这姑娘家家啊,谁不喜欢那些有才能,有英雄气概的,你想啊,你凭一己之力救了她出来,要是换了别人,怕是都恨不得以身相许了,我看呐,她早就喜欢上你了。”
陈青醁嗤了一声,道:“四叔,你好歹也是个做长辈的,我什么情况,你还不知道,就算她秦小姐真要以身相许,我该怎么要?跟我说这个,你有意思吗?!”
冯老四忙道:“你看你,一说就急,我是说,既然这秦小姐对你好,那事情也就好办一些不是。”
陈青醁偏过头去。
“好了好了,咱们先不说这个了。”
冯老四回头望了望门外,然后说道:“就你这次擅自上山的事啊,我早劝你了,不该做的,咱们就别做。那秦少爷在我面前可是发了好一通脾气的。这次秦小姐被劫,对他来说可是个再好不过的机会,反正这事和他没有一点关系。”
冯老四停了一下,“那些土匪也是穷疯了,敢把主意打到秦家的头上,秦家手眼通天,他们就算收钱放了人,也难保自己能活,所以这秦小姐,横竖都要死在那些土匪的手里。”
陈青醁想起那天秦玉甄在木屋里独自流泪,大概,她心里也是知道自己处境的。
“只要秦小姐一死,到时候,这秦家的家业,还不是迟早要交到他手里。可你这一去,坏了他的好事不说,怕是他以后想要做些别的都难了。”
陈青醁冷笑了一声:“管他怎样,反正到时候,我只管拿我的钱就是了,他的事成不成,和我何干。”
冯老四:“话是没错,可是……”
“容少爷,水已经打来了。”
冯老四陡然停住嘴。
外间翠竹的声音:“容少爷,这要换的衣裳也拿来了。”
“行,我就来,你先把衣服放着。”陈青醁起身下床。
在床躺了半天,陈青醁也该起来走一走了。
门外天清气朗,又是难得的一个好天气。
令陈青醁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