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毕,不待姜别开口问,老者一挥袖子就把姜别送到了另一个地方。
老者的速度快得与他年迈的身体不符,出乎两人的意料。楼清尘冷不防地感觉到面前的姜别没了,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别紧张,现在的年轻人怎么都心浮气躁的。”老者照常开口说话,声音却能传到楼清尘的耳朵里,“这是他身为掌门该有的历练。”
楼清尘按照灵力感知老者的方位,被蒙住的眼睛明明看不见,老者却依旧能感觉到楼清尘好像在瞪着他。自从姜别继任掌门,楼清尘收敛了掌门的气势,给姜别充足的余地。此时被压抑的灵力狂烈的袭来,甚至有压过前人神魂的趋势。
老者叹了口气,这孩子天赋过高,往往比常人更执拗。
楼清尘比划道:“他会不会有危险。”
老者也无须和楼清尘说谎:“既然是历练,生死都看他自己造化,我又岂能预料得到?”
老者话说到这份上,楼清尘知道再执拗地文下去也不能有什么结果了,顺着老者的意,打手势道:“那前辈与我有何事相商?”
老者对楼清尘缓和的态度很是满意,还懂得审时度势,点点头问道:“经历恶灵心劫,你可参悟出什么是道了?”
楼清尘忽然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涌上心头,心中一动,后退一步,还是认真想了想:“懂七情,晓六欲,明知故犯。”
楼清尘的答案很是出乎老者的意料,老者起了兴趣,坐**:“仔细说说?”
楼清尘和老者面对面坐下:“世人不知我苦处亦不怨,若逢乱世,依然当征战在前。心存苦衷,眼望八荒。我不能总指望凡人能看得比我透彻,不然我修个什么仙呢?”
修真来的大多是有贪念的。无非是把这些有贪念的人磨磨棱角,培养成无条件济世救人的冤大头。
老者问:“不图回报吗?”
“另有所图。”
老者等楼清尘接下来的话。
“为了给今后世上的好人留一条活路。”
神行岩,主木,引万物生。寒轸也好,楼清尘也好,留下的一丝善念,使后人哪怕在干涸贫瘠的土壤中也能生生不息
老者接着问道:“可天道是顺其自然。”
楼清尘轻蔑地笑了一下,比划着:“要是飞升只凭一个顺其自然,那岂不石头都能成仙了。”
老者:“你想逆天改命?”
楼清尘:“长生不老,本不就是逆天改命吗?”
老者哈哈笑了几声,话头一转问楼清尘:“小尘,你想不想飞升?”
楼清尘并不惊讶,心中又是一动,刚刚的感觉果然是对的。坐而论道,不是寒轸讲课业就是要谈飞升。
这曾是楼清尘引以为傲的资本,如今送到楼清尘,他竟开心不起来。
“头一次见对飞升有犹豫的,平常人求都求不来。飞升之后你可以摆脱恶念缠身之苦,也可以恢复五感,对你来说无异于是柳暗花明。你犹豫难不成是……”老者全然没个前辈的样子,没人还要放低声音问:“放不下你那个小道侣?”
楼清尘很少被人提起他和姜别的关系,被这老不正经的突如其来一调侃,脸瞬间红了个透。
八卦之术果然是神行岩真传!
.
与此同时的姜别没那么轻松。
姜别被那老头摔得七荤八素,睁眼睛还没站稳,就看见了眼前的晏栖。
由于姜别的阵法扰乱了晏栖的献祭,晏栖筹划多年的计策终是失败了。可是魂魄仍有怨念不愿离去,吸收了残留在她身上的怨灵,缠在姜别的神识上不让他清醒。
还要多亏刚刚那个老头,才能尽快找到晏栖。
姜别不欲多言,出剑直奔晏栖,打算速战速决。
晏栖刚刚能和姜别过招是凭着集怨灵的力量,而现在她的魂魄几乎被怨灵掏空,只剩着一股怨念悬在心口,撑着她不死。
姜别轻而易举地把同尘c-h-a到了晏栖的心口上,可晏栖面无痛苦之色,瞪着两个空洞的眼睛,久久不肯闭上。
姜别好像意识道什么,晏栖心中有怨,不肯放他们走。
姜别一个头顶两个大,感情他还要疏导晏栖的心结?他现在只想拿木奉槌锤爆晏栖的脑壳。
晏栖瞪着姜别:“你为什么一定要杀我,我们才是一类人!你该杀的不是天下人吗?”
姜别看着晏栖瞪着那双晏子萧极其相似的眼睛在那放屁,就气得恨不得把晏栖这对眼珠子c-h-a爆了。还他妈疏通心结?他想把晏栖打成结扔进化粪池。
姜别这辈子就没怜过香惜过玉,一把掐住晏栖的脖子卡在她的下颚骨上,恶狠狠地戳穿晏栖:“别装了,你不就是嫉妒吗?说得那么好听?”
“你看不惯晏子萧。晏子萧品行端正,哪怕你逼着他投奔神行岩,他也没服从你,但也没责怪你。我猜猜,他甚至还对你悲惨的身世表示理解和同情是不是?”
一直死鱼一样的晏栖听了姜别的话猛然睁大了眼,用力扯着姜别钳制在她脖子上的手,像条离水的鱼一样扭动着。涨成紫红色的脸总算有了些表情。
“不过这没赢得你对他的好感,你反而更讨厌他了。你嫉妒他能一直那么温暖,就连你自己都要找不出恨他的理由了。他越是温暖,就越显得你什么都不是。所以你更迫不及待毁了他,让他顶着投奔北冥宫的罪名死,才能毁了他在众人眼中的清白是不是?”
姜别把晏栖摔到地上,嫌弃地甩了甩手。
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