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趁着等食的功夫,他理了一下思路,从而更加坚定地认为,他们之间应该连朋友都不算!在这一刻,向荣那习惯了大而化之的思维,终于完全占据了主导地位,而下午那会曾一闪而过的谨小慎微,却已彻底逃逸出了大脑皮层。他想,有什么大不了的呢,不过是几句流言蜚语而已,即便周少川知道了,也找不到实际的散播人,难道还能顺着网线爬过去和人互殴吗?至于他自己,由头到尾都是坦坦荡荡,和周少川相处绝不可能存在一星半点的暧昧,就算真有人愿意去意 y- in ,那也只好由得他们去,又何必为莫须有的传言而介怀呢?
万事不萦心的人疏解了自己一通,便开始轻松地和周少川共进晚餐,期间两个人还愉快地分享了一份驴打滚,周少川统共没吃几口,更十分矜持地评价馅料有点过甜,但对于上头撒的豆面却非常感兴趣,尝过几筷子之后,就只致力于用勺子来刮豆面吃了。
一顿晚饭吃得不多不少,恰到好处,回到房间里,已经快八点了,向荣每到晚上都会觉得伤口格外得疼,搞得他坐也不是,躺也不是,灌了半瓶水之后,他果断地决定先去洗个澡。
周少川好像有点不大放心:“又没怎么出门,也没出几滴汗,你何必老拖着个伤腿穷讲究呢?”
这倒不是讲不讲究的问题,而是习惯,身上可以随便冲一下,但头发一天不洗那是决计过不去的,向荣摇摇晃晃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大喇喇地摆手说没事:“我就站着不动,尽量洗快点不就结了。”
周少川没再说什么了,扶着他,把换洗的衣服找出来,然后再将他送至卫生间门口,这才交代说:“别锁门,我不会进去的。”
这两句话的意思多少有点矛盾了,再加上那言简意赅的表达方式,难免传递出一种尽义务般别别扭扭的“关怀感”,向荣哂了哂,说声好,继续蹦跶着进卫生间去了。
远望楼的客房去年才刚装修过,厕所实行干s-hi分离,淋浴间里也是一马平川,向荣调好了水温,以手扶墙,调整出一个足够站得稳当的姿势。
温水淋过断骨处,体感还是相当舒服的,更兼有一点点按摩的作用,但向荣到底没敢洗太久,擦干身子走出来,忽然发现淋浴间的门好像有点关不太严,漏了一滩水在外头的地面上。
年轻人总是不知轻重的,以为自己浑身上下哪哪都足够灵活,不过是坏了一小处骨头而已,一手抓着面盆边缘,他用那只坏了的脚轻轻踩着浴垫,试图擦干净地上渗出的水。
都说不作死就不会死,s-hi润的大理石砖地可比他想象中要滑腻得多,说时迟那时快,右腿使力的过程中没稳住重心,向荣蹭地一下就向后栽倒了过去,幸而他反应还算快,右手一抓打开的浴房门,后背嘭地一声重重磕在卫生间的门上,好死不死的,还非常寸地把门锁直接给磕上了。
周少川正在沙发上闲闲地翻着书,蓦地里听见一声巨响,登时就觉得不妙,来不及细琢磨,他几个箭步窜到了卫生间门口,抬手就要去推门。
不想一推之下,门居然给锁上了!敢情自己先前的嘱咐全被当作了耳旁风!周少川邪火四溢地吼了一嗓子:“干嘛呢?是死是活,吱一声!”
吱……
向荣也刚刚平息完适才受到的那点惊吓,这会儿勉强腾出一只手来,揉着后背被撞得生疼的部位,不想又被周少川这一声火急火燎的质问吓得哆嗦了一下,忙扬声应他:“就滑了下,放心没摔!”
放它个茄子的心呐!连洗澡都能洗出事故来,周少川已经不相信这种对自己不负责任的人了:“少废话,开门!再不开我直接撞了!”
“……”向荣好容易才缓过点劲来,结果又被这句赤裸裸的威胁给惊出一记激灵。
慌忙抄起一条浴巾围在腰上,他手忙脚乱大喘气似的地说着:“别,你等我……穿下衣服就开门。”
第18章 发烧
忙不迭地穿好了t恤和睡裤,向荣就像个要面对民警突击检查的不良住客,连发梢上的水都还没来得及擦干净,就已赶鸭子上架似的急忙拧开了卫生间的门锁。
站在外头的周少川却觉得自己已等了一个世纪那么久,见向荣好不容易露出了头,立刻二话不说先把人从门里薅了出来,那动作多少透出了一点粗暴,然而下一秒他却又主动地迎了上去,结实的胸膛倒像是一堵墙,牢牢地接住了险些站立不稳的残疾人。
“……”向荣还是头回被人“抱”得这样紧,顿时生出一种连手脚都不知该往哪放的尴尬,一面不动声色地往外挣把,一面连消带打地替自己解围道,“腿还没好利索呢,胳膊又差点让你给扽折了,哎真没什么事的,我刚也就是滑了一下,累您受了惊,万分对不住了啊。”
“你到底在里头折腾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