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三语塞。有些话他本可以跟许相如说, 可这样的关头说了也于事无补,反而可能会让许相如更加愤怒。他曾以为江晟安对许相如有意所以才推荐他给马家踢蹴鞠, 后来见了徐上瀛, 他才知道对许相如感兴趣的人是徐上瀛!
等来了安桐后, 许三的心态又有些变化了,他谄媚地问安桐:“安小娘子,若我按照你的说法做了, 万一马家要暗地里下绊子, 这你们安家可得——”
安桐很是瞧不上许三这只会家里横的混不吝,他此言只是为了将安家拖下水,想让安家庇佑他。闻言, 不由道:“哼,这么做是为了我们安家吗?”
许三又悻悻然地闭上了嘴。
安桐此番同去只是为了许相如,以及尝试找出有利的线索, 以改换执笔之人设下的陷阱。所以许三虽然是个祸害, 此事却也是一个契机。
他们到了马家的门前, 许三先走在前头敲开了马家的大门,那马家的门房伸出一颗脑袋来看了他一眼, 冷嘲热讽道:“哟呵, 这是许三呐?攒到钱还了?”
许三回头看了安桐身边的仆役一眼, 觉得底气充足了些:“钱自然是攒到了。”
那门房终于拿正眼去瞧他:“拿来吧,我交给郎君就成了。”
“不成,我得亲手交给他,你去通传一声。”
“郎君不在,你如果不让我帮忙转交,那你就慢慢等吧!”门房没好气地把门关上了,让许三碰了一鼻子灰。
“哎你——”
许三回到安桐和许相如身边,瓮声瓮气地道:“马家郎君不在。”
安桐翻了一个白眼,让仆役上前去敲门,那门房嚷嚷道:“许三你还有完没完了?”一打开门见是陌生又强壮的男人,心里顿时就懵了一下。
“你——”
安桐拨开仆役,问道:“马少康在哪儿?”
门房正要不乐意她这么直呼自家郎君的名讳,可是见她盛气凌人,便有些犯嘀咕,于是小心翼翼地问:“敢问是哪家的小娘子要找郎君?小的也好去让人通传一声不是?”
“浮丘村安家。”
那门房琢磨了小会儿也没想起和马家有往来的人中有这么一户人家,不过他发现了后面的许三,便明白是许三找来的靠山。明知马家背后有江家和徐家,这安家还敢当许三的靠山,想必有些让人忌讳的资格。
“原来是安家小娘子!我家郎君真不在宅里,小娘子有何事不妨留下话来,小的替你转述。”
“他去哪儿了?我直接找他就好!”
门房迟疑了一下,道:“这小的便不知道了……”
许相如过来将安桐拉走了,安桐有些着急:“你做什么,我还没问出来呢!”
许相如神色平静,她安抚道:“不必问了,我想我已经知道了。”
“啊?你是如何得知的?”安桐惊诧地看着她。
许相如问许三:“爹可知那马家郎君平日里最喜欢到哪里消遣?”
“自然是金兰馆,只有那儿的小姐受得住——”许三下意识地说出口,须臾便回过神来,有些心虚,“咳咳,我可没有去过金兰馆啊!”
我怎么就这么不信呢!许相如和安桐纷纷拿怀疑的眼神看着他。
“我就去过一次,就是马家郎君带我去见徐衙内的那一回,不过我可只是在那儿吃酒,可没做过别的!”许三连忙解释。
“啧。”安桐转身回到马车,虽然许三是许相如的爹,她还是要说一句,“男人似乎就没个好东西!我这么说你不介意吧?”
“我不是男人,自然不介意。”
“可他是你爹。”
“谢谢安小娘子还记得他是家父。”
安桐努努嘴,又问:“你为何猜那马少康在金兰馆,他兴许在马家锦缎庄呢?”
“马家的锦缎庄离马家并不远,如果他在锦缎庄,那门房必然会将他找回来。可门房没有,而且眼神闪烁、言辞含糊,想必是在见不得人的地方厮混。以他私事上的名声,想必不会去什么好地方。当然,这也只是一种可能,万一猜错了,也只能再折腾回来了。”
安桐突然捧着许相如的脸专注地看着,把许相如盯得心头直跳,似有什么东西在心间划过……
安桐左看右看,直到许相如的脸有些许发烫了,问她:“安小娘子,你做什么?”
“我是在看,你我都是被人创造出来的,为何偏偏赋予了你这等聪明才智,而我却没有呢?”安桐想到这儿便觉得那执笔之人实在是太过分了,什么光环都给了女主!
许相如的热情顿时冷却,她拨开安桐的手,淡淡地道:“谢谢安小娘子的夸奖,我想这是因为生我们的人不同吧!”
这话戳到了安桐的心窝里去了,她顿觉清明:是呀,我们是爹娘所生,并不是执笔之人创造的,这正是说明我们是活的!险些又不小心钻牛角尖了!
这些日子以来,她的心情忽上忽下,在不断地被恐惧和疑惑所左右后,幸好她还能重拾自己的信念和坚定地朝自己认定的真相前进。
“嘿嘿!”安桐忽然发出了一声j,i,an诈的笑声。
“??”
金兰馆开在热闹的瓦市中,左右都是勾栏、酒肆茶楼,当然像金兰馆这样的妓馆也有。不过那些勾栏多是嘌唱、演杂剧、耍杂耍的艺伎人表演的地方,金兰馆也就不和他们争,只以取悦狎客为主。
真正有名的花魁、妓是有自己的住处,只接待显赫人家的,要么在官府办宴席时让她们出席作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