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天神两个字,赵承平不由抽了抽嘴角,天神倒不是传说,只是他们自己还一身的事儿。至今培训班也只送走了一位,不知道这个培训班有没有毕业时限,要是留恋人间,舍不得走,到时候世界真得乱了套了。
他与罗馨远敲定了酒器的图样,预估了交货时间,便先告辞离去。
在小巷里的神仙培训班,一向人迹罕至,今天破天荒的在巷子口站着个青年,赵承平仔细一打量,这不是陈狗蛋吗,看他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身上穿的衣服虽破旧,却也是浆洗的干干净净,手里托了个包袱。
巷口这地方乃是背y-in之处,这大冬天虽不雪不雨,但是没了太阳光,瞬间就好像低了五六度似的,加之这巷口又是蹿堂风,随便一刮,就是冰寒刺骨。
陈狗蛋紧紧抱着包袱,抖抖索索的在巷子口溜来溜去,时不是向着黑漆大门看一眼,往那里走几步,又仔细听着墙里传来的声音,想敲门,却又放下,继续在巷口转悠。
“你在这里做什么?”冷不丁赵承平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把他吓了一跳。
陈狗蛋捂着胸口:“哎呀,我的亲哥哎你这是要吓死我啊。”
赵承平戏谑的看着他:“我又没有故意放轻脚步,你脑子里在胡思乱想着什么才没听见?”
陈狗蛋嘿嘿笑着,紧握着包袱的手有些松开。
里面露出的是一件衣服,就是昨天他落水之后,谢芸给他找出来的旧衣服。
见赵承平打量着那个包袱,他连忙将包袱递上:“这身衣服我连夜给洗了,烘干的,还跟人家借的洋皂胰子,味道特别香。”
“你一个大男人还会洗衣服?”赵承平挑眉道,“洗得不干净还如不如洗。”
陈狗蛋着急道:“不是不是,我真的特别认真的洗了,每块地方都搓了一百遍。”
一百遍……衣服都该给搓出洞来了吧,真是用心良苦。
他将包袱递给赵承平:“不信你闻闻,真的洗得很干净了。”
“你跟谁借的,找谁去还。”赵承平拍了拍黑漆门,来开门的正是谢芸,见到陈狗蛋和赵承平站在一起,不由一怔:“你们俩?”
赵承平说:“他来还衣服,你们慢慢聊。”说着,便走回自己的房间。
北落师门已经出发,按计划,再过三天他就该回来了。
目前暂时没有什么大事需要做,赵承平拿出神仙们放在桌上的各自功德积累的说明,现在离功德圆满最近的人是女丑。
她本是山海经里记载的女巫,但是,由于天出十日将她晒死,她一口怨气不散,与天上的日宫太丹炎光郁明太阳帝君结下了深仇大恨。虽然这位太阳帝君反复解释那十个太阳跟自己一点关系也没有,但是女丑完全听不进去。
两人在天上大打出手,砸坏了天宫一角,所以始作俑者女丑就被谪贬下界去了。
记载中,她是活活被晒死的,也难怪怨气深重,因此她的功德值要求很低,几乎只要勾勾小手指就能做完。
但是……她就是不想勾勾小手指。(www.66dshu.com 66读书网。)
第二十九章
不得不说驿马星君跑的就是快,就这么短短一天一夜的功夫,已经从余杭回来了,并带回了三眠蚕的蚕籽,只等春暖花开,桑树吐新芽。
法兰西商人的首笔货款已经准时进账,一切都在计划之中,平时赵承平都在外面,偶尔回去一两次与全家一齐吃饭,父亲赵思远的态度也对他赞许有加,虽然大房太太各种不满,不过也没有办法,他现在连家里的铺面和传统经营项目都没有拿,谁还能指摘他什么。
原本一切都是这样的平静,忽然一个惊人的消息在小镇里传开。
眼看着就要过年了,这一天的清晨,小镇里起早清扫路面的叶老伯在清理搁在死胡同里的那几个大柳条框时,竟然发现了一只人手,这只手是被生生剁下来的,伤口还很新鲜。
吓得叶老伯当时腿一软,一屁股就坐在地上,手脚并用连滚带爬的奔去了镇上的保安大队。
保安队长冯大勇,土生土长本地人,今年二十七,家里也不是什么特别有权势的人,父母辈都是热情好客的好人,镇上的人都认识他们家人。
冯大勇本来一心想要从军,他老娘哭着喊着说他是独生子,绝不能去战场。
后来说想要去省城当警察,他老爹说省城里大官太多,万一办个什么案子不小心得罪了什么二世祖,到时候他们这小镇出身的人,还不一个指头就被人碾死了。
在父母的威压之下,他只得呆在小镇上当个保安队长,图一个安稳清闲。
也的确如他父母所愿,镇上近二十年来,出过的最大的案子,也就是一家媳妇儿不堪婆婆辱骂,悬梁自尽。这种无头碎尸案,从保安大队成立以来就没有出现过。
小镇上甚至连一个能验尸的都没有,他们能做的,就是去搜索镇上所有的角落,希望可以找出剩下的尸块,毕竟,只有一只手,不能说明就一定出了命案。
也许只是械斗的时候被砍了下来,人跑了。
如果出了人命案,少不得就要向上一级汇报,无头公案十分难查,万一报上去了,到时候给压一个限期破案,那这年就别想过好了。
时至中午,从保安大队出去的人三三两两都回来了,出去十几个人,只有一个人发现在镇口的路边有半只右脚掌,刀口扭曲歪斜,拉的口子似乎使用的刀刃十分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