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若有什么难事,都是由柯卫卿出面,去向皇上交代,而且总能得到满意的答复。可如今「柯卫卿」这三个字,是提都不能提起的死罪!
就在官员们诚惶诚恐、一筹莫展的时候,煌夜突然恢复了早朝,而且还加了晚朝,日以继夜地批阅奏折,那些酒坛子全都被太监搬出了御书房,取代的是更多的奏折和书藉。
从那以后,不论多晚,御书房的灯就都是亮着的了。并且不论何时,煌夜都会召见他的臣子,商议国事和战事。
「皇上,据探子回报,此次大战,巫雀军将兵分四路,南军、北军,由总兵柯卫卿统领,主攻离河,而另外两路为游击兵,由红琉统辖,目的是截断我军的补给,形成包抄的形式。」一位新进提拔的年轻将领,在木板地图上比划着说,神色严肃。
「如此看来,我们确实是四面受敌,不容乐观。」煌夜皱眉说,黑眸如同烧红的炭火,紧紧盯着地图模型。
「这有什么?!」另一个满脸胡须的大将军,粗声粗气地道,「管它什么鸟军、巫军!来多少人,我都照样给他打回去!他分四路,我们也分四路,皇上,别想了,就这么下令吧!」
「是啊,皇上。」在场的将领纷纷赞同道,「巫雀军狡猾至极,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应当分开四路军队,逐一迎战,予以痛击!」
「当然,在人马方面,可能离河要多一万人,毕竟会对上柯卫卿的军队……」已经有人在着手兵马的具体分配了。
「你们说的都有道理,但是朕另有打算。」煌夜平静地说,「柯卫卿,他太了解你们,每次都能看出你们的弱点,戳中你们的软肋,所以分兵迎战,不会取胜。」
「那皇上,您的意思是……?」因为煌夜说的是实话,众将军汗颜,呐呐问道。
「所有兵力集中一处,痛击他们的分路军队,逐个消灭!他们的军队分得太散,想要支援哪一个,时间上都不容易。」
「皇上,虽然这样,我们能胜利,可是柯卫卿——他不会坐在那里,等着我们跑过去打啊!万一被他知道我们的策略,反而派兵前后包抄,那我们……」
「所以我们要演戏。」煌夜冷冷地说,注视着众人。
「演戏?」
「我们要伪装成四路,实则是一路军队,目的相同,发兵奇袭,打他个措手不及!」煌夜沉吟着,「兵计,就是诡计,要打胜仗,就要不择手段。」
「皇上英明!」胡须大汉恍然大悟,情绪激昂地说,「就让末将当这先头军的统帅,为皇上及大燕血战叛军,死不足惜!」
「不。」煌夜笔直地注视着他,那好似鬼魅一般的,黑暗残酷的眼眸,逐一扫视过众,「朕要亲自领军!那个人……你们谁也不准碰!朕要活捉他,然后,朕要让他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是……!臣等遵旨!」感觉到了煌夜那森冷的怒气,将军们都不寒而栗,跪地接旨。
在醉生梦死的日日夜夜里,煌夜想着无数个借口和谎言,想让自己相信,柯卫卿的叛变是被迫的,永麟才是万恶之首,是真正的主使!
然而一场场的胜利,那些熟悉的调兵遣将的方法,和青允禀报的,柯卫卿在战场上的「英勇姿态」,都让煌夜看清楚了一个残酷的事实。
柯卫卿是真心在帮助永麟篡位的,他就是叛军的统领,没有什么逼迫,也没有什么借口!
都说人心难测,尤其在宫中,往往最亲密的人,就是最意想不到的敌人!
小时候,煌夜差点被r-u母毒害,还以为早就学懂了宫闱的生存法则,可如今,他却被最信任的两个人一同叛变了,这种痛、这种恨,不是光杀了他们,就能消解的。
原来被心爱的人所伤,会是这样绝望,迎呼吸都变得像在喝毒药一样,苦不堪言,心里更是万念俱灰!
有那么一瞬间,煌夜真想拋弃一切,什么天下、什么皇位,这些东西只令他痛苦,在他醉意朦胧的眼里,有的只是柯卫卿那纯真的笑脸,从小到大,他的眼睛都是那样的清澄,就好像天上的星星一样。
而那双眼眸里,又始终倒映着自己的影子,是那么敬仰他,信赖他,煌夜想要他自始至终地看着自己,却不小心把心也给了出去!
煌夜已经不记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真心实意地喜欢上柯卫卿的。总是坏心眼地欺负着他,别扭地表达着自己的爱意。而柯卫卿的每一个眼神,每一次成长,对煌夜来说,都如同珍宝一样,深藏在心底,成为这浩瀚宫殿中,唯一值得珍藏的宝贝。
煌夜相信,即使全天下人负他,柯卫卿都不会,因为柯卫卿从头到脚,从小到大,都是属于他的,当然连心也是。
煌夜对以前的自负感到可笑,身为帝王,不但无法得到最想要的东西,却还一厢情愿的认为自己曾经拥有过「爱」。
这是多么的痴心妄想,既然身为帝王,他就不应该期待着爱!
军事会议结束之后,天都已经亮了,煌夜独自坐在御案前,沉思着什么。李德意偷偷瞅着皇上,身后是做了不知几遍的膳食,皇上虽然不喝酒了,但是吃饭也不准时了。
昨个晚上,就什么都没吃呢。眼见这人都消瘦一圈了,看着揪心呀。李德意曾经去大牢,向北斗求教,问有什么补药,可以替皇上好好补身子?
可是北斗说,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