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头就快要落在廖昀的脸上了。廖昀的思绪有点飘:我这张脸,是不是还挺好看的?
一旁的贺潜忽然发出赞叹的声音。
“卧槽,廖昀,你他妈才是真的刚。”
“我服了。”
“我没服过谁。”
“我他妈就服你。”
赞不绝口。
廖昀刚刚那股狠劲儿,看的贺潜热血沸腾,自愧不如。后来对上廖昀那针锋相对毫不避让的眼神,贺潜真的,心悦诚服。
听到贺少这声突如其来的叫唤,近在咫尺的拳头忽然收住。贺渊松开手,把廖昀丢在一边,心里全是妈卖批:贺少今天抽疯了?
你妈的?你怎么这么善变。刚刚还恨得咬牙切齿,怎么的,突然就服了?
想是这么想,贺渊脸上却是不动声色,冷冷地走到贺潜后面,不发一言。
贺潜想了想,自己刚刚对贺渊的态度,也多有不对之处,就大大方方道歉:“渊渊,刚刚是我错了。现在我才知道,没有你,我真的就是块废物小点心,实锤。”
贺渊满头黑线,不知道该说什么。
贺潜就这一点好,冲动归冲动,但是道歉毫不含糊。虽然爱装逼斗狠,心却比谁都软,顶多也就是恐吓别人。被宠上天的孩子,绝大多数都是善良的。本质上的东西,就印在性情里。
这就导致虽然他平时确实傻逼了点,但是并不讨人嫌。只要在贺渊眼里,他再怎么不争气,再怎么傻逼,贺渊也嫌弃不起来。
贺潜的反思倒是能够举一反三,一气呵成。回头想想,廖昀他,貌似好像大概也许……事实上……什么都没得罪他呀。自己先去人家跟前落井下石,搁谁谁不恼。
况且,廖昀好刚啊。贺潜羡慕的不得了。
看着贺潜一脸仰慕,贺渊又是一头黑线。
这都,什么人啊。
贺潜不太确定贺渊给人打成什么样儿了,试探着问:“喂,我们用不用,给人送医院去啊?这样搁着,不会出什么事儿吧?”
这话问的,还靠点谱。说实话,贺渊自己也不太确定。因为后来看见贺潜流血,贺渊就急了,下手轻重自己心里也没数。
两人一脸担忧地望向廖昀,只见廖昀艰难地慢慢站起来,象征性地整理了一下衣服,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一点。然后没事儿人一样,打车离开。
留下贺渊和潜面面相觑,地上还躺着一个穿黑色卫衣的少年,不合时宜地c-h-a上一句话:“你们不如考虑一下,送我去医院。我的腿,好痛啊。”
贺潜偏偏落井下石地踢了他那条受伤的腿一脚:“你个废物点心,还好意思喊痛。老子的鼻子被打成这样儿,我喊痛了吗?”贺潜感觉鼻子还是很痛,摸了一下,“嘶……怎么还在流血,不管了,这是打过架的成熟男人的标志,老子以后就不一样了。”
这话听得贺渊一个头两个大。
廖昀回家以后,全身都痛。有热辣辣的肿胀的痛感,还有撕裂性的痛感,不一而全。洗澡的时候,水从伤口上流过去,更痛了。却痛的清醒,痛的舒畅,每一个毛孔都是舒畅的,真难得。这么多天以来,积压的郁结都散的差不多了。
躺在床上,廖昀忽然,不想去上学了。不想再回到那个,暴露过他的秘密的环境。明明换个地方,我就可以装作一切都没发生。那为什么还留在这儿呢?
他尝试着接受一个真实的自己,我就是这么懦弱,我就是想逃避,我就是矫情。我看见那些知道我的秘密的人,就会有被迫害的感觉。
什么都不想做,什么人都不想见,就像一直一直自己呆着,躲在家里,哪儿也不去。
但是他想念萧衡了,很想。萧衡现在,在干嘛呢?
自从上次失约,他们已经一周没见了。一整个周,萧衡都没主动联系过廖昀,廖昀自然也不会,主动联系萧衡。
廖昀又一次觉得,自己跟萧衡生疏了。萧衡心里,恐怕没有自己。
实际上萧衡是很委屈的,这一整个周,萧衡忙得焦头烂额不可开交。一口气儿处理了很多事情,周巡那一伙人,总算被制住了。江微的证据很到位,威慑力很强。虽然做不到一劳永逸,但是足够让他们藏头露尾,消停一段时间,不敢出来瞎蹦哒。
萧衡感觉得到那天电话里廖昀的情绪不太对,他也一直惦记着廖昀,却没办法抽空去安慰一下。百事缠身并不是最直接的原因,关键是他不知道该咋说。他还没下定决心接受廖昀,所以这种更像情人之间的安慰,对萧衡来说,立场很尴尬。
萧衡对于感情的态度过于偏执,过于认真,明明世界上很少存在一辈子那么长久的感情,可他偏偏就认一辈子的那种。尤其吸取了前一段感情的教训之后,这次不得不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廖昀做了决定,他要退学。
于是当机立断,去办理退学手续,好聚好散。
第30章 白茫茫
理由只说是私人原因,没有办法继续念书。
教务老师倒也不再追问,只是替他可惜。
廖昀笑着安慰老师:“不用在意,我有更好的出路。”
反正他,在这个学校,看不到出路。
总之,离开,对他来讲,就是更好的出路了吧。
一个人静悄悄地办完退学手续,拿着一堆厚重的材料。那是一份叫做档案的东西,据说记录的是他从小到大上学以来所有的表现情况,教务老师嘱咐他一定要收好。
从小到大,从小到大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