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年龄再大一点,你会发现原来跟你厮混在一起的狐朋狗友们,最终都各奔西东,开始以家庭和事业为重,你就会感到艰难了。”
既然已经过了该有的年纪,有些事情还是不要说开为好。虽然含糊其辞令人痛苦,但是讲开了,就真的没有意义了。
“我年轻的时候比你还会胡思乱想。”
而现在,我已经不再年轻,没那个力气再轰轰烈烈爱一场。
我也曾以为所有的分分合合都能顺其自然,但是当情绪真的来临的时候,还非得说服自己不痛不痒,就像在炎夏猛地吞下一口滚烫的绿豆汤,也算是清凉解暑吧。
廖昀觉得这个时候他应该说点什么,可他什么也说不出来,清醒的时候,从来没哭过,此时眼泪已经快要夺眶而出,他不想让萧衡看见他哭,于是从背后抱住萧衡,把脸贴在萧衡的背上,泪水顺着眼角一点一点渗透到萧衡的衣服上。
廖昀的身体在抖,萧衡感受得到。
沉默了好久,才把呼吸调整好,廖昀轻飘飘地说:“不接受就不接受呗,就不能不说吗,至少给我留个念想。”
廖昀叹了口气,笑了下,仿佛得到解脱。他信奉一种说法,当最害怕的事情发生的时候,正是解脱的时候,再也没什么可怕的了。
第12章 寻欢不成
“其实,你也不必这么急着说明白。我对你的意思全都不假,却从没想过能跟你长长久久,年轻人,谁还不谈个恋爱,等时间一到,我腻了,不就顺顺当当,一别两宽?”廖昀故作潇洒,以为这样说可以让萧衡不那么为难。其实他说得字字喋血,我怎么离得开你呢,永远都不可能,除非你让我走。
廖昀就这么抱着,回想着萧衡带给他的一切快乐,灿烂如漫天星辉,他的人生有多灰暗,那些星子就多明亮。
萧衡在廖昀心中的地位,没人能感同身受。
可就是这句话,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刺痛了萧衡。萧衡心里的那个疙瘩,就是因为曾经难舍难分的恋人,有朝一日告诉他自己腻了,有了更好的选择。
“还有点你不知道的,我加过你的qq号,总想计划点什么,整天s_ao扰你,却什么也没做成。”
“我一开始就知道是你,验证信息显示通过通讯录查找。”
“哦,我还真是傻,”廖昀又叹了口气,“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多了解你一点,也不知道怎么了,像疯了一样好奇。”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萧衡觉得廖昀的身体都发冷了,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有点过分,可于情于理,他们终归不合适。
“那以后,我还能用那个qq号吗?”
廖昀指的是像陌生人一样聊天。
“你记得住密码就可以。”
萧衡说的是字面意思。
廖昀不知道怎么回的家,从未失魂落魄至此,往回走的路上,他想起了《命若琴弦》里的老瞎子,走在莽莽苍苍的群山之中,无所谓从哪儿来,也无所谓到哪儿去。
他又很羡慕那个老瞎子,至少还有个弹断一千根琴弦的念想,可他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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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一起喝酒遛弯,谈天说地,一个房间睡过觉的人,却成了春梦了无痕,什么都没留下。
萧衡一直以来,以一种玩世不恭的诙谐方式,让这一切都像玩笑一样顺其自然,却让廖昀越发心痒难耐,人心不足蛇吞象。
往后的几天,廖昀都像平常一样上课,甚至比从前更好,就连萧衡的课,他也按时去上。
廖昀从小就能装,小的时候,父母跳楼的时候,那么大一件事,在姑姑家他都能装得像没事儿人一样,只要完全的回避那件事情,他连自己都骗得过去。现在再见到萧衡,那伪装的本领被发挥到炉火纯青。
萧衡看见他那天离开的样子本来就有些担心,现在更担心了,就是因为他的表现,太过正常。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可就是不正常。可事已至此,鉴于他们之间的师生关系,萧衡不可能跟廖昀在一起,萧衡本身无所谓,却不得不为廖昀考虑。退一万步讲,就算他们不再是师生关系,萧衡有自己的心结,也没办法再全心全意跟任何人在一起。人真的比自己想象的脆弱,萧衡对这句话深信不疑,所以现在并不后悔把话说开。
可人跟人是不一样的,廖昀就比自己想象的要坚强,从父母跳楼那件事之后,廖昀就开始反抗着什么。廖昀不懂活着的意义,却深谙活着的痛苦,可是自杀是最卑鄙的事,所以他还正常而平静的活着。表面上,他社会功能健全,为人和善,不拘小节,很好相处,甚至还比常人更加出色,学习成绩很好。可这些表象的背后,他就像一根,紧绷到极限的弹簧,随时都会断掉,也早已不能恢复正常。在长此以往这样较劲的状态下,廖昀这个人就变得有些扭曲。越痛苦越压抑,越悲伤越平静。
萧衡出现之后,他意外的没那么紧绷了,可乐趣才刚刚出现,萧衡告诉他自己没办法接受他。
廖昀平时得以见到萧衡的时候,就趁机多看两眼。看不见的时候,也不特意去看,他能做到的,就是尽可能的让一切如常。
回家以后,廖昀蹲在地上抽烟,抽烟是一种恶习,却也是某个夜晚,萧衡留给他的馈赠,令他无比珍视。
香烟快燃尽的时候,他像在探索着什么,将烟蒂按在自己的手背上,烟头的火星子在手背上熄灭,有一点疼,却又无比真实和愉悦。在这个时候,廖昀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