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来个人用手机打着手电筒,从原先的狼人杀游戏自动变成了“鬼故事分享大会”,好像觉得今夜的雨、还有这城堡,都是再助兴不过的风景。
过了这村,再没这样适合讲鬼故事的店了。
江静影进来听见他们玩的什么游戏之后,整个人都不太好了,然而这会儿来了再走已经不合适,只能硬着头皮坐下。
今夜的鬼故事模式又跟其他时候不大一样——
坐在这里的都是之前刚来城堡时到处搜索过城堡线索的老玩家,这会儿的鬼故事内容是根据自己找到的物品或者线索,编一个让人毛骨悚然的故事,谁的最恐怖,谁就赢了。
为首的一个影帝从自己的手机里翻出一张照片,笑了笑,往下接道:“这是我从二楼的一个房间里找到的照片,上面是一家五口,看着样子肯定是一对父母带着三个孩子。”
“然后我又在我屋子里的衣柜底下找到了一个笔记本,嘿嘿不好意思了各位,今晚这鬼故事之王非我莫属了。”
“这日记本被人撕了最后的几页,前面的字写得都很潦草,但是能看出来这孩子的情绪不太对劲,也不知道现在怎么了,我念给你们听听:”
“十月一日,天气晴,我又看到了那个女人,她一直看着我,眼神让我很害怕,我只能告诉爸爸妈妈和姐姐,可是没有人相信我,我被关进了屋子里,又吃了很多很苦的药。”
“十月二日,天气晴,她离我更近了……”
“十月十五日,天气y-in,姐姐告诉我外面下雨了,我抬手去摸,只摸到了城堡里的雨,红色的,很甜,也很臭……”
影帝什么都不需要做,只要模拟着讲恐怖故事时候的语气念这日记本,就已经让人毛骨悚然了。
他慢慢地收起手机,龇牙笑了笑,往日在镜头前让别人都羡慕的好牙被手机电筒惨白的光也造出了点别样的可怕滋味来,他慢慢地说道:“这城堡里,好像曾经有过个疯孩子。”
“又或者,这孩子没有疯。”
他很懂留白的艺术,只这两句话,就说的人浑身发凉。
如果写日记的人是个疯子,就意味着他们住的这屋檐下有过j-i,ng神病人,如果不是……那就更可怕了。
后来呢?
后来这小孩儿去哪儿了?日记里的爸爸妈妈和姐姐又去哪儿了?
整个屋里一片寂静。
许久才有人搓了搓手臂,一脸叹服地说:“哥你真的好狠,先前在家里看第一季的时候,隔着电视看你讲鬼故事还不觉得有什么,现在身临其境,才真的被你吓死了。”
有几个女生捂着嘴,脸色惨白道:“我怕了,我感觉我今晚都睡不好了。”
就在这个时候——
房间里的灯重又亮了起来。
讲恐怖故事的影帝拍了拍手,道:“承蒙大家厚爱,请大家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谢谢各位父老乡亲。”
说罢他假装从空无一物的头顶要摘帽子下来,朝各位的面前递去,十足地等着各位给赏银的模样,惟妙惟肖。
凝滞的空气随之一松,大家重又活泛起来,纷纷给影帝的鬼故事投了一票。
江静影后知后觉地跟着鼓掌,背后无声息沁出一层薄汗,她觉得自己可能又要被这个鬼故事笼罩一宿。
就在所有人于“接着讲鬼故事”和“继续先前的游戏”之间抉择时,忽然听见外边有人来问:“你们有谁见到欧然了吗?他刚才去开电闸了,但是一直都没回来,我去楼下找也没看见他。”
听得这消息,所有人都有些震惊,当即就散了玩游戏的心思,去楼下分别找人。
江静影始终和魏沉碧在一块儿,队伍里还有两个女生,她们俩交头接耳地嘀咕:“城堡就这么大,人能到哪儿去?”
“是啊,我也想不通呢。”
剩下的十九个人从四楼一路往下,找过了大小房间、各种浴室、厕所,却始终没找到那开电闸的人去哪儿了。
城堡外面黑漆漆的,那大铁门又没有被打开的踪影,人们还当这是节目组的安排,绞尽脑汁地在思考这人去哪里了。
直到半个小时后——
先前说他不见了的那个跟他同屋的小男生过来说:“抱歉抱歉,我刚看到欧然在屋子里睡觉,他说他去另一边上厕所了,之后太困了就回去休息了,让各位担心了。”
这两人是男团一起送进节目的,自然吃住也在一起。
听他这么说,众人也去房间里确认了一番,经这番动静一闹,先前聚众游戏的心思也没了,只能各自洗澡睡了。
江静影和魏沉碧倒是在找人的时候在杂物间瞧见了几个新的浴桶,干脆搬了个回了屋里,本来是想用盆子去接一楼烧的水,但其中种种麻烦都让人懒得动弹,比如烧水不方便、跑几趟上下来回也不合适。
好在意外发现那厕所一个低矮的水龙头恰好能接浴桶里的管子,也能导出热水来,江静影心血来潮、自娱自乐地鼓捣一番,竟然也一劳永逸地解决之后在城堡里的洗澡问题。
也不必再同旁人挤。
用衣服把摄像头遮得严严实实之后,江静影看着魏沉碧,缓慢地眨了下眼睛:“你先还是我先?”
一个人洗澡,另一个守门,这已经是她们俩约定俗成的习惯了。
魏沉碧看着她,往桶前走了一步,垂眸看着其中的清水,半晌才道:“你先吧。”
江静影无端端松了一口气。
尽管她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