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记不记得自己的名字?或者你从哪来?自己为什么会受伤?又是怎么到这的?”
陆镇看着古道心的眼神很隐晦,但古道心还是感觉出来了,对方在嫌弃他白痴。
古道心苦笑,他其实只是抱着微小的希望,想着陆镇多少能记得一点点,但现在看来,他刚刚问的这些,陆镇一点都不记得。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么狗血的事情会发生在陆镇身上,更没料到自己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接受了这个事实,可能是因为陆镇的表现太镇定,毫无一个失忆之人该有的慌张。
对此古道心倒是觉得自己应该可以理解。毕竟这是陆镇,即使失去记忆,他也不可能像一般人那样惊慌失措。
“那你刚刚说的你没见过我这样农户,就是在坑我?”
都失忆了怎么还可能记得自己之前见没见过什么人?
被戳穿的陆镇脸上毫无尴尬之色,“就算我没有过去的记忆,但本能和生活技能以及常识都在。”
凭着“本能”和“常识”,要推断出古道心不是普通农户很正常。
古道心点点头,“看来你的失忆不会影响到你日常生活。”
“自然不会,你不必担心我会拖累你。”
古道心想说他不怕拖累,让他一辈子照顾陆镇他都愿意。只是陆镇有自己的生活,他不能因为这头鹰暂时伤了翅膀就永远将其困在自己身边。
而且他们现在并不熟悉,自己对陆镇太好,只会引起对方的怀疑,从他刚刚进门时对方的反应就能看出,不只是生活技能,就连武功和心性也没有改变。站在陆镇这个高度,怎么可能轻易相信他人?更别说是无事献殷勤的人。
不过现在陆镇失忆。古道心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让陆镇只身回到京城那个龙潭虎x,ue。
在京城,忌惮又想要算计陆镇的人可不在少数。陆镇失了记忆,眼瞧着无甚妨碍,但对于他跟皇城里那帮人周旋肯定还是有很大影响,说不准那些人就会趁人之危,陆镇又不知道该信任谁。
而且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就他上一世后来了解到的,在这个时期,陆镇和老皇帝应该刚刚因为辰国质子的事发生过争执。
这对年龄差过大的兄弟在政见上常有不合。
老皇帝觉得扣留辰国一个不受宠的皇子于大晏而言没有任何意义。还不如将人放回辰国,以彰显天朝大晏的宽仁。
但陆镇觉得,那位辰国质子看着平平无奇,也不得辰国重视,但却是个心性坚韧、毅力过人之辈,绝非池中之物,若是放人回去,无异于放虎归山,将来必定会成为大晏强敌。
当时皇帝不以为意,而多年以后,事实证明陆镇所言不错。
只是在这个时期,皇帝完全不认同陆镇的看法,对自己这个军功累累的弟弟也多有不满。再加上这会正在气头上,估计也不会护着陆镇。
最是无情帝王家,父子兄弟,在至高无上的皇权面前,又算得了什么?就连对彼此的称谓中都渗透着无情与权势。
“拖不拖累的我也不在乎,我本来就孑然一身,又家徒四壁,再坏也坏不到哪去。现在有你在,说不定还能改善一下情况。”
古道心说话的时候总是带着三分笑意,这是他上辈子养成的习惯,立身于朝廷之上,特别是在陆熠鸿还没有成为太子的时候,他为陆熠鸿办事,一直都是长袖善舞、八面玲珑。到了这辈子,一时间还改不掉,也没想着改。
只是这样的古道心,瞧着漫不经心,说出来的话却也不似玩笑,一时间竟也叫人拿不准这话里究竟有几分真意。
陆镇微微眯起眼睛,越发觉得眼前人非同一般。
他是失忆,不是傻。普通农户不会在面对挟持时还如此镇定面不改色,也不会有这样的谈吐。
而且陆镇醒来后也有看自己身上的包扎情况,这种包扎手法他虽然从来没见过,但看着确实简单便捷,又很牢固。另外他也能感觉到自己的伤口处理得很好,这可是箭伤,一个农户怎么会处理箭伤?
不过疑惑虽多,陆镇也没有打算打破砂锅问到底。谁都可以有自己的秘密,就算是这个小地方的“农户”。他只是在这里养伤并争取尽快回复记忆,别的事情,与他无关。
“那有什么事要我做?”
“现在什么都不用你做,”古道心走到床边坐下,简单检查完包扎有没有松开之后,就靠在床头,半垂着眼睛,双手垫在脑后,瞧着有些懒散,“当务之急就是把你的伤养好,待你伤好之后我自然不会客气使唤你。你也看到了,我头上也受了伤,身体底子也不大好,以后一些重活可能就得你来干,算是报答我对你的救命之恩。”
古道心这话虽然说得直白,但陆镇听得舒服。这样算得清清楚楚更好,做些苦力总好过欠人人情,若这人真表现出一副不求回报、热心助人的样子,他倒不会再这里多留。
并非陆镇习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只是世道如此,他也不得不多留个心眼,特别是现在他还失忆着,更是得多些防范。
古道心眯了一会又睁开眼睛,像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一样,双眼放光,“既然你不记得自己的名字,那我就给你取一个,要不以后相处也不好称呼。”
“我不叫二狗。”
古道心:……
“也不要叫狗剩。”
古道心:“……你不是都失忆了?从那知道这些名字?框我呢吧!”
面对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