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刻正在海岸边画着圆圈,期待着与宁川相见。然后告诉他,他要和他每天都在一起。
“宁川~宁川~”
星河冲着海面喊了很久很久,都没有得到回应。他沮丧的蹲在海边,心说是不是自己这么久不来见宁川,他生自己的气了。
“宁川不会这么小气的。”
星河打定主意,既然宁川不理他,那他就给他个惊喜。他决定先将房子盖起来!
这一幕幕都落在暗处的眼睛里。
“果然是南海鲛人!”一个稍显魁梧的大汉愤恨道。
身边的道士沉声道:“如此,事情就麻烦了。鲛人狡猾,又是在南海地界,我们的人不是他们的对手。更别说南海这么大,我们根本就找不到鲛族所在。况且,我们的任务是寻回长生不老药,若是一个不慎逼急了鲛人,毁了长生不老药,我们就只能以死谢罪了。”
“他娘皮的!那现在怎么办?”
道士说道:“那个男子身上的东西是鲛人的鳞片,用鳞片可以与海里的鲛人联络。这鳞片的气息与盗走长生不老药的盗贼一样,看来,那男子与盗贼必有什么不寻常的关系。或许,我们可以利用他来引出盗贼。”
☆、星辰鉴
静谧的深夜,无风,无月,却有一种火烧般的燥热。
突然,一道道火光从天而降,仿佛流星坠落,带起一道赤红的小尾巴,映红了半边天。
星河躺在海滩上,眼见着那火光落到不远处,将地面砸出个坑来。
他跑过去看了看那烧黑了的坑,又抬头看了看深邃的天,眉头拧成一股绳。
“这大火球,从哪儿掉下来的?”
星河弄不明白,但隐约觉得心里不安,生怕村里人还在睡梦中,不能及时发现,拔腿便往村里跑。
果然如他所料,村里弥漫着一股火硝味道,地上被火球砸出不少坑洞,汩汩冒着烟。还有几户人家的房子被烧着了,大人抱着孩子痛哭的声音,响彻寂寂黑夜。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天上下火了么!”一个村民惊呼,脸上难掩惊惧之色。
“我们这是做了什么孽啊,老天爷要这样惩罚我们。”
“族长,怎么办啊,这村子还能不能留了,要是再来这么一遭可如何是好呀。”
“……”
“族长,我们应该赶紧组织人手灭火,将老人和孩子安顿好,待天亮了,就去衙门报案,到时自有县尊大人定夺。”星河鼓起勇气站了出来。
族长看见星河,下意识的蹙起眉头,尤其是看到他那双在黑夜里熠熠生辉的金色瞳仁时,更觉心里不舒坦。
“族长,一定是他,一定是星河!”忽然有人尖叫了一声。
这话一落,村民们有反应过来的,纷纷应和着:“老族长当初就断言星河是灾星,会给咱们村子带来灾难,如今老族长的话可不就应验了!”
有人一拍大腿:“哎呦,天杀的,我差点儿忘了,白天有个云游道士站在东边老槐树下y-in阳怪气儿的说什么煞星现世,必有天灾。我起初还没觉得有什么,如今想想,说的不就是今夜这事儿。”
“对啊!族长,那老槐树正对着星河家的茅草屋呢!”
“当初就说赶他们一家出村,要不然也不会有今日这事儿了。”
“那现在怎么办?”
“再去找找那个道士吧,他既然能算出灾难降临,必然有解决的办法。”
“……”
星河完全没有想到,自己不过好心提点一句话,竟将炮火引到了自己身上。看村民们愤怒的,怨怼的眼神,仿佛自己的存在就是一场灾难。仿佛自己,本就不该活着。
他忽然害怕了。
没有阿婆,没有宁川,便再也没有人愿意相信他了。
然而,他终归高估了自己的腿脚,也低估了村民们对自己的厌恶。
不等他迈开腿,便被几个粗壮大汉摁在地上,手脚用绳子捆了个结实。
“我们先将这灾星看管起来,他三叔,你带几个人先将火灭了。老憨,你明日再去外头转转,看看能不能找到白天那个道士。不吝多少钱,都得把人请回来。”族长发话了。
“还有,女人和孩子先到祠堂去休息。没有参加灭火的男人们分成几批,轮流在外守着,以防不测。”
吩咐下去,村民们便开始热火朝天的干了起来。虽然这火球来的突然,但好在只烧了房子,至少没有闹出人命来。
星河被绑在祠堂外头的老树下,身边有三个汉子守着,他逃不走。只能呆呆的看着漆黑夜空,不知在想些什么。
与此同时,南海鲛族宫殿。
宁川做了一个噩梦。
他梦见星河被那些可恶的愚民绑了起来,架在火堆上,活活烧死了。
他还听见星河在喊他的名字,一字一句,透过深邃的大海,带着一丝希冀。但他却动不了,仿佛四肢被禁锢,只能眼睁睁看着。
他看着星河眼底的希冀,渐渐变成绝望。
他看到星河明亮的双眸蒙上一层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