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泰微微蹙眉。
谢元希则看了李谦一眼。
李谦笑道:“一事不烦二主。那就还请你跑一趟总兵府,就说送聘礼和接嫁妆的人李家都已经安排好了,多谢齐大人关心。难得这次小国公爷也在大同,又有喜酒喝,还是让方将军他们好好地陪着小国公爷,痛快地喝顿酒好了。”
委婉地拒绝了。
刘冬月心里直流眼泪。
齐大人的原话可不是这么说的。
当时齐大人朝着齐夫人吼着什么“连自己老婆的陪嫁都护不住,要他干什么?嘉南还有什么必要嫁过去”,把齐夫人吓坏了,差点上前去捂了齐大人的嘴,最后还是房夫人左说右说,齐大人才服了软,让他来给李谦带信。
他见到李谦之后,好不容易把齐大人的话说得委婉大方得体,谁知道却被李大人绵里藏针般地拒绝了。
等会他回去,还得想办法把李谦的话编柔和了。
夹在中间,左右为难,这活可真不是人干的!
刘冬月耷拉着脑袋回去了。
李泰为李谦担心,道:“齐大人也是好心,你这样回了他,他会不会生气啊!镇国公让嘉南郡主从大同总兵府出阁,可见齐大人不仅仅是救了镇国公一命,两人的私交还非常的好,你到今天还没有正式拜见镇国公和太皇太后,要是他在两位面前抹黑你可就麻烦了!”
李谦觉得身边的人自从知道他即将娶个郡主回来,就开始患得患失,原本很简单的事也变得复杂起来。
“你多虑了!”他道,“镇国公在京城的勋贵间是有名的通情达理,宽厚温和,喜欢提携小辈。齐大人也不是那搬弄口舌是非之人。何况山西这么乱,我们想在山西站稳脚跟,九边素来不管各州县的治安,我们正好趁着这个机会练练手,看看谁不长眼睛闯上来。”
李谦说着话,原本俊朗的五官越发的分明,带着几份笑意的目光迸s,he出清冷的光芒,仿佛一把出鞘的剑,寒光逼人。
李泰打了个寒颤。
而尽管刘冬月的话说的婉转而谦和,齐胜还是从中听出了李谦的冷傲。
他不由赞道:“这才是姜家姑爷该有的气度!”
刘冬月松了口气,忙问:“那方将军……”
“那就如你们家大姑爷所愿,让他好好地陪着世子爷喝顿酒!”齐胜豪爽地道,“那些劫匪不来则罢,若是敢来,我这里正愁快过年了,少几个人头邀功呢!”
刘冬月放下心来,去见姜宪,把这件事细细地跟姜宪说了一遍。
姜宪从来不曾担心过李谦会走麦城,送走了刘冬月,给李谦送给她的黄鹂鸟喂食。
香儿跑进来告诉她:“宣府总兵马向远到了。”
七姑的身手不用说,香儿和坠儿也比一般的婢女机灵,百结和情客来了之后,她把两人安排在门口当值,专事通禀之事。一来可以锻炼两人的眼力,二来可以拦住她不喜欢见的客人,还可以顺道四处走走,探听点消息。
正是应了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马向远这个人在姜宪的心目中比较特殊。
她可怜他被方氏的弟弟陷害,失去了妻儿。又恨他投靠了鞑子,于千万黎民百姓的生死于不顾,最后被李谦使了个离间计,被鞑子的可汗布日固德斩了首级挂在旗杆上,尸身则丢到了沙漠里被鹰吃了,落得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还好这一世方氏没能被封为“奉圣夫人”,方氏的弟弟也不知道在哪个角落挖土吃。
姜宪问香儿:“知道他来干什么吗?”
香儿道:“说是听说您从这里出阁,特意前来恭贺的。还埋怨前几天他让人给齐大人送邸报的时候齐大人都没有跟他说一声,嚷着让齐大人请他喝酒呢!”
姜宪想了想,道:“他是一个人来的?”
香儿笑道:“他还带了一个师军几个护卫。”
按理,这种场合他应该带杨文英来才是……可见杨文英和马向远的关系并不好!
姜宪脑子飞快地转着,心不在焉地喂着鸟儿,惹得鸟儿扑棱扑棱地直叫,声音清脆婉转如琴。
她不禁失笑。
她已经为李谦指明了方向,至于到底应该怎么做,做不做,那就是李谦的事了。
因为她的出现,曹太后活了下去。
谁又保证李谦就没有受到影响呢?
也许他做个普普通通的男子,和她过些平平淡淡的日子,她反而会更幸福。
姜宪逗着鸟叫。
没两天就进入了五月,山西官场都已经知道李长青曾经在宫中做过侍卫的长子李谦得了曹太后的青睐,由她做主,将嘉南郡主许配给了李谦。
大同总兵府每天人来人往,道贺的人川流不息。就是姜律也大呼受不了,躲到了内宅陪着房夫人。
姜宪仗着自己是即将出阁的小姑娘,就更不会去应酬那些客人了。
可怜了齐夫人和齐单、齐双,忙得团团转,房夫人还有心情拉着孟芳苓、白愫和姜宪打叶子牌。
房夫人惦记着去接聘礼的李谦:“也不知道走到哪里了?有没有遇到劫匪?这两天都没有音讯,我这心里慌得厉害!”
万一要是因为这聘礼李谦出了什么事让姜宪怎么过?
她想到了安定公主的死。
忙派了个小厮去门口等:“……没有大姑爷的消息,你就等着去扫后院去吧!”
小厮松了口气,去了外院探听李谦的消息。
到了晚上,他欢欢喜喜地来给房夫人报信:“夫人,李大人他们安然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