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小姐平了余惊,怒声道:“没长眼睛啊?会不会驾车?若是伤了本小姐,你这条狗命赔得起吗?!”
这边动静大,引来了不少人围观。
祁襄眉峰一挑,随即一脸歉意地下了车,“抱歉,马不知怎么惊了,吓着两位姑娘了。”
车夫将东西捡好,还给两人。
丫鬟要伸手接,被何小姐推了一下,不满道:“掉到地上的东西,岂能戴到本小姐头上?!”
祁襄一脸纯善地说:“东西没坏,有何不可戴?”
“你懂什么?这叫晦气!”何小姐横眉冷对,完全不似之前见过的娇柔的模样。
“那当如何?”祁襄的态度依旧很好,在别人看来就是赔礼该有的样子。
何小姐上下扫了他几眼,“看你这穷酸样,也陪不起。这样吧,你跪下来给本姑娘磕一百个响头,再在这跪上一天,这事就算了!”
祁襄藏在袖中的手指徒然握紧,眼神y-in沉。
看他这样,何小姐更不高兴了,“给你脸不要?你知道我是谁吗?!”
祁襄刚想佯装不知问其芳名,只见她身边一直在打量祁襄的丫鬟拉了拉何小姐的衣袖,说:“小姐,这人应该就是白少爷之前的同窗,叫祁襄的那个。”
祁襄脸色不变,心里想的却是这丫鬟是如何知道他的?他回京的事已经不是秘密了,但能特地了解他近况的应该也没多少人。或许只是偶然知道的,他故意没围颈巾下的车,倒不难认,也的确打了让人认出的心思。又或许是户部尚书官当久了,像他这种身份敏感的人特地了解一下,也不是不可能。但无论是哪种,他的目的达到了,丫鬟声音不低,离近围观的百姓应该也听到了。
何小姐冷哼一声,“我说呢,怎么口气这么大,还说要赔给我。原来是毁了脸的罪臣之子,一个奴才还敢站在我面前说话,真是新鲜!”
祁襄微微低头,道:“姑娘有事说事,何必牵连其他。”
“呵呵,你当自己是什么公子少爷,还说不得了?得罪了我,你以为谁敢保你不成?”何小姐横眉冷对,“今天就是太傅来了,也不敢动我分毫!”
祁襄有一瞬的恍惚,这位何小姐怕是在白君瑜面前装得太好了,就像他第一次见到何小姐时,也觉得她是一个娇柔却不失温顺的姑娘。但现在呢?除了刁蛮,还有什么?
他承认自己是故意让马车冲过来的,他也把握了分寸,绝对不会真伤到何小姐。如果何小姐端庄贤淑地接受了他的道歉,哪怕是吓到了骂他几句,他都不会说什么。也会好好劝自己,将白君瑜让给这样得体的姑娘不是坏事。
可这一撞,是撞出了何小姐的真性情。他不敢说自己有多了解白君瑜,至少他知道,白君瑜不喜欢这种蛮横叫嚣的姑娘。让白君瑜跟她在一起,凭什么?
“我要赔,姑娘嫌寒酸。我道歉,姑娘又不接受。马失控的确是我们的过失,但什么样的弥补姑娘都不要,我也实在无法了。”祁襄说得很无辜,语气也冷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