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杯退离嘴边,秦隐的手指来回摩挲着杯口,抬起眼角。
陆半夏又道:“我要跟他解释清楚。”
“解释了有何用?”
“至少让他明白。”
“明白了又有何用。”
“明白了便不会让他担心,你难道不懂么?”
秦隐放下酒杯,轻笑道:“我怎么会懂?秦家上下只有我一个活口,我没有亲人、没有朋友,从小到大除了报仇我别无他想。”
秦隐的笑容太过孤单,让陆半夏无法说出残忍的话,当初的他也是在这孤单寂寞的笑容中沉沦,想与他并肩,助他报灭门之仇,没想到到头来换来的却是被利用的下场。
真情真意被当做卑贱的东西狠狠地丢在地上,陆半夏胸口的伤隐隐作痛,秦隐一杯一杯的喝着酒,漆黑的夜晚,小院里除了倾斜的月光,什么都没有。
“你可曾将我放在心上?”等到话脱口而出,陆半夏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秦隐喝酒的动作一顿,目不偏移地盯着陆半
5、5 ...
夏许久,在陆半夏快要支撑不住之际道:“明天早上,我会派人带你去地牢。”喝完最后一口酒,秦隐头也不回的走了,石桌上的菜没有人碰,若不是空空的酒瓶存在着,刚才发生的一切就像是一场梦。
陆半夏尝了一口,却如同嚼蜡,丢下筷子,把自己关进屋里。他本是个爱动、话多之人,今日来活生生被逼的孤僻了,这样的自己,他都不习惯了。
次日,紫菀敲门说要带陆半夏去看陆修文的时候,陆半夏颇感意外,秦隐对他竟会如此放心,仔细一想,又有何不放心的呢?
如今他只是陆半夏,不是翼九,没有天魔教教主的身份,也没有那一身的俊功夫,在教众看来,说不定他只是新教主的朋友,间或连朋友都算不上。
地牢在天魔教的最里面,陆半夏与紫菀走了片刻方才到达。
看守人想是得到秦隐的通知,见到陆半夏后没有多问,只是打开地闹门,让陆半夏进去,连一句叮嘱的话都没有。
陆半夏回头看了一眼紫菀,紫菀默默退了出去。
陆修武披头散发地贴着墙角,脚上被粗大的铁链扣着,另一头钉在墙上。
素日里陆家庄庄主的风采早已不在,如今的陆修武是个彻头彻尾的阶下囚,陆半夏心里一酸,跪在地上叫了声“大伯”。
陆修武缓缓睁开眼,看清来人想要拉过陆半夏的手,却因为食用了软筋散而全身无力,只能有气无力地招招手。
陆半夏跪着挪到他面前,“大伯,对不起。”
“有什么对不起的?”陆修武费力地扯出一个笑容,“大伯当年犯下了错,这是我应得惩罚。”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陆半夏实在无法相信慈爱的大伯会做出灭人满门的事情。
陆修武拉着陆半夏的手,回忆起二十年前发生的事情,当年的事就像刻在脑子里,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