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惊恐的叫道:“官家驾崩了?”
寇季点头道:“官家驾崩前,许我祖父总摄国政之权,我祖父命我前来,请李爷爷入宫,商量修建皇陵的事宜。”
李府护卫头目,强忍着心头惊恐,对寇季抱拳道:“寇公子稍等,小人这就派人把此事告知给管家,由管家通禀给老爷。”
“速去!”
寇季催促了一句。
随后,寇季就在李府门口等候,等了一炷香时间左右,就听到了李迪喝骂的声音。
“你们这群逆子,居然敢绑架老夫!如今听到官家驾崩的消息,你们居然还敢拦着不让老夫进宫。老夫怎么就生出了你们这群胆小如鼠的东西?”
“爹啊!外面情况不明,还是等孩儿差人探明了消息,确认没有危险了,您再出去也不迟。”
“滚开!这汴京城里,论惜命,没人比得过寇小子。他如今能出现在府门外,那就说明外面没有危险。赶紧把府门给老夫打开,不然老夫打死你们这群逆子!”
“……”
在一阵吵闹声中,李府的府门缓缓打开。
李迪穿戴着公服,出现在了府外,他一边踹着儿子,一边走向了寇季。
寇季打量了一眼李迪踹儿子的场面,大概就猜出了李迪刚才为何没有出现在宫里的缘由。
他应该是在叛乱刚起的那会儿,就穿戴整齐,准备入宫了,只是被儿子拦下了。
李迪走到寇季面前,一脚踹开了跟过来的儿子,急忙问寇季,“宫里情形如何?”
寇季拱手道:“周怀正率军叛乱,从西门杀到了皇城脚下,已被剿灭。但他在死之前,出言不逊,激怒了官家,官家怒急攻心,牵动了浑身百毒……驾崩了……”
李迪捶胸顿足的破口骂道:“该死的周怀正,这个逆贼!他之前来找老夫,老夫就知道他没安好心,却没想到他竟然会干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早知如此,老夫就应该阻止他。”
寇季再次拱手,道:“李爷爷,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我祖父正在宫里等您,打算把为官家修建皇陵的事情交给您。”
李迪转身,对着身后的儿子们就是一顿猛踹,埋怨儿子们胆小如鼠,埋怨儿子们拦着他,不让他出府,害他错过了讨伐逆贼的机会。
等他挨个把儿子踹了一遍以后,才回过身,对寇季道:“老夫跟你入宫……”
虽说李迪之前被赵恒坑惨了,有了辞官的想法。
但是朝廷遭遇剧变,需要他出面,他也没有推辞,也没耍脾气,立马就跟寇季入宫。
这就是一个老臣对朝廷的态度。
有怨气归有怨气,但当朝廷需要的时候,一点也不含糊。
寇季领着李迪,往宫里走去,一路上,看着被周怀正糟蹋的不成样子的汴京城,还有那些蹲在街边抱着家人尸身痛哭的百姓,李迪气的直问候周怀正八辈祖宗。
入了内城以后,看到内城比外城还凄惨,李迪怒不可执,嚷嚷着非要去鞭尸,要把周怀正的尸体一刀刀剁成肉泥。
寇季赶忙拦下了他,生拉硬拽着把他拉进了宫门。
周怀正已死,李迪去鞭尸,容易被扣上不仁的名声。
入了宫。
一路到了垂拱殿。
李迪跪倒在宫门前,哭诉着,挪动着膝盖,挪向赵恒的尸身。
“官家啊!老臣来迟了!”
李迪趴在赵恒尸身前大声哀号着。
当然了,他并不是真的痛苦,顶多也就是心里有些稍稍的酸楚而已。
他之所以哭的这么大声,这么哀伤,那也是表演给外人看的。
等李迪哭够了,寇准才让寇季过去,扶起他。
然而三个人到了偏殿。
寇准对李迪道:“李迪,官家驾崩,修建陵寝,刻不容缓。此事交给别人,老夫不放心。老夫打算让你去主持官家陵寝的修建。”
李迪擦干了脸上的眼泪,干巴巴道:“寇兄,我已经准备辞官了……”
寇准瞪起眼,喝斥道:“老夫允许你辞官了吗?”
李迪一愣,不满道:“我辞官,还需要您允许?”
言外之意,是在质问寇准有没有这个资格。
寇准冷哼道:“官家驾崩之前,许老夫总摄国政之权,你想辞官,自然得得到老夫允许。”
顿了顿,寇准上下打量了李迪一眼,威胁道:“老夫劝你还是打消辞官的念头。再提此事,老夫就把你全家发配到沙门岛钓鱼去。”
李迪瞪大了眼珠子,一脸难以置信,“官家让您总摄国政?”
不等寇准回答,他回过身,温怒的质问寇季,“你怎么不提前告诉老夫?”
寇季一愣,神色古怪的道:“我告诉您府上的护卫了,他们没告诉您吗?”
李迪闭上嘴,银牙咬的咯嘣作响。
很明显,他府上的护卫在传话的时候,没把这件事告诉他。
李迪咬牙沉默了一会儿,强忍着心中的怒气,看向寇准,“官家居然许你总摄国政,那刘娥呢?”
寇准脸色一沉,低声道:“官家让老夫和刘娥一起总摄国政……”
李迪摇了摇头,叹气道:“他果然还是……”
寇准提醒道:“慎言……”
李迪又叹了一口气,“传位呢?”
寇准翻了个白眼,“自然是皇太子……”
李迪缓缓点头,“那我不辞官了……”
他之前之所以要辞官,那是对赵恒失望透顶了。
如今赵恒已死,登基的又是他的